第一回 尉迟道长(2/2)
,最后只说了一句:“原是我家姊亲生,3年前走失了,杳无音信。”尉迟道长不理会主母的悲伤,一味只满足自己的好奇:“却生得怎样?是不是总个角儿,做顽童打扮?”
主母已经泣不成声,呢喃道:“啊,是,是的,她,她天性顽皮,不喜女红,只爱刀枪,故……做此打扮。”
尉迟道长淡定道:“脚底还有3颗红痣,两足便是6颗?”
主母捂着胸口,身子微微颤抖:“正是正是,仙道为何知晓?是听奴仆们讲的,还是掐指算出来的?”
尉迟道长挥手指着门口,依然一副没有表情的模样:“你瞧,那不是你家女儿来了吗?”
主母转身去看,惊呼:“哪里?道长莫不是诳我?咦……”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也不知多少次有人领着孩子到王府领赏,主母每一次都抱着希望,等来的都是失望。后来,她不抱希望了。然而这一次她心跳得厉害,全身心都被一种巨大的力量攥紧……
却见门“嚯”地开了,一个小道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在逆光中显得神秘而遥远。主母看了许久,直到小道走近了才依稀认出眉眼与小郡主有几分相似,脸长大了,个子也长高了,肌肤白净,模样儿俊俏,有几分飒爽,也有几分斯文。主母再瞧,却不是长大了的小郡主还能是谁?扑过去,抱住小道,激动地问:“你果真是玉儿吗?想杀你亲姨也!自从你走后,我夜夜见到你娘,虽然她不怪我,但我心中愧疚,彻夜难眠……儿呀,想杀你姨了!”放声大哭。
玉儿一开始还忍着不哭,但姨哭得如此转折悲伤,便也小声哭了起来,一边道:“却让姨操心了,今日我才知道,姨管教我都是为了我好。”
主母莺莺袅袅哭了许久方揉着眼睛道:“是姨做得不够好,没有花时间关注你的内心,不知道你要甚么不要甚么……”
玉儿抬头道:“姨日日忙碌,我本不该老为难您,让您难堪。”
主母两眼红肿,端着玉儿的脸盘子,看了又看:“怎么还说那些。你说说这3年到了哪里,可吃得饱穿得暖,没被人欺负吗……”
玉儿将脸蛋儿贴在主母脸上道:“姨眼角却有了几道皱纹,不知是甚么时候添的,孩儿自今日起天天给你按摩,皱纹便可消去。”手指按压着主母眼角。
主母握着玉儿的手道:“这并不是因你而添的,是怀了你三弟后添的。”
玉儿心痛,握紧主母的手道:“我记得我走时姨便怀了三弟,并不见姨有皱纹,想是我惹得姨日日苦恼,无法排遣,便变成了皱纹?”
主母擦着玉儿脸上的眼泪,又开始啜泣:“不要说姨,说说你这3年过得怎样……”
玉儿离家出走后,主母日日以泪洗脸,以至于动了胎气,腹中胎儿差点流产,在暖房里将息了100日方保住了胎儿,主母身体自此大不如前。
这些事情玉儿都曾经听尉迟先生说起过,此时见主母虽然年纪不大却添了皱纹,心中的愧疚都变成了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直到腹中的幸酸都流完了,方止住哭,细细告诉主母一切:“玉儿这3年都好,一开始便有美姬妹妹陪我,我们一起到了南朝陈国都城建康,就在同泰寺旁住了数月,后来幸得尉迟道长收留,到了大尧山中,日日修道练气,也没少读四书五经。我与美姬妹妹同吃同住,心意相通,甚是开心。道长虽然严厉,倒也没有打过我俩,吃的用的另有一名老道准备得妥妥帖帖,虽然谈不上锦衣玉食,倒也不晓饥寒……”
主母破涕为笑,朝尉迟道长施礼,便要在长安城中盖一座道观,请皇帝赐一块匾额,也好让天下人都知晓道长的法行。
尉迟道长谢过主母的好意道:“与别的道家不同,贫道是不住道观不敬三清的。玉儿与贫道有缘,我也不忍心就此别去,府中有什么荒废的偏屋,我讨一间住着,有些武艺、道法,我慢慢儿地教给玉儿。”
主母焦急道:“那怎么使得?道观自然是要盖的,盖道观之前,您便暂住到荷风院,玉儿与我住到一起便可。”
尉迟道长敛容道:“不必!夫人依我之言,我便住个2年、3年;不依我之言,一天也不能住了。”
主母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演武场边有座院子叫做青樱院,一直空着,很是清静,就请仙道暂时住到那里如何?等明年开春了,再按照仙道的要求盖一个院子。”
尉迟道长凛然道:“夫人还是要赶我走?”
主母见道长意坚,陪笑道:“仙道莫恼,一切尽依仙道便是。”便要玉儿行拜师之礼。
尉迟道长推辞道:“拜师便要当道士,夫人难道舍得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玉儿以后便唤我先生,无师徒之名,有师徒之实。”
主母含泪道:“我虽是她小妈,却也是她亲姨,我姊姊不在了,我自然把她当做自己女儿看待。这几年,我也不知哭过多少回了,日日盼着她从大门口走进来。如今,我要好好看着她,再也不让她离我须臾!”说完,又哭了起来。
玉儿抱住主母泣道:“亲姨,以后我便是您的孩儿,我再也不离开您了。”依偎在主母怀中,久久不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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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道长名观,乃剑道鬼谷宗掌门,第八代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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