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1/2)

走在这座地下城中，乔伊斯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文氏的族人并不多，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外，大部分百姓都被安置在更深处的地下，相比雪宁公司来说，这里的科技并不发达，除了一些必要的设施外，这里几乎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所有的建筑都是在古代典籍中才能看到的样式，几乎保留了大量米特尔时代的建筑风格，尤其是街道两旁的装饰，在他的记忆中，这些雕刻精致的物件也只有那个时期才会出现的。

走到临近地下城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乔伊斯看到几块巨大的石碑伫立在那，上面刻满了米特尔文字，乔伊斯读了几行，发现这都是一些人名，文氏兄弟二人站在石碑前，神情肃穆的说道：“这些都是在那场战争中死去的族人，这些人的名字都是我和文豪亲手刻上去的。”

乔伊斯心一惊，这些石碑至少有五层楼高，按照字体大小来看，这里的几块石碑上刻着的人名至少有数十万！他用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石碑上的刻字，似乎能够感受到文氏一族在历史中的悲鸣，也能感觉到文龙和文豪手里的刻刀，在冰冷石碑上留下的悲恸与哀愁。站在广场中央，乔伊斯迟迟无法离开，震撼心灵的一幕，在寂静的地下城里，冲击着他内心深处的使命感，正如当初自己听到林氏一族的悲剧，这与那次不同，这次他真真切切的亲身感受到了属于历史的残酷。

良久，乔伊斯转过头，独自一人坐在一间酒肆模样的小屋前，文龙与文豪也陪着他一起坐着，这三十年来，乔伊斯一直在寻找着某种真相，当初他没有接受洛华提出的请求，除了艾玲以外，也有着对于真相的怀疑，身为主宰者的洛华可以轻易的编纂一段历史，因为那个年代只有她经历过，从最开始对于空白期的质疑一直到如今对于洛华年代的质疑，乔伊斯一直都坚信着，真正的历史总会有人记录着，纵使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也会有进入真实的大门。眼前这一切，数十万人的生命，是对历史最好的佐证。

“乔教授，我们该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离开了广场，一行三人来到一间简陋的房间里，看样子像是观测室，里面有各种用于数据分析和观测的机器。

“这里就是我们这几百年来对永冻漩涡观测的数据库，技术有限，我们能观测的东西有限，好在近几年来雪宁公司帮我们架设了一部分数据网，才能更进一步观测漩涡的情况。”文龙打开那台发现林枫的仪器，只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动静。

“整个大陆的坐标已经完全紊乱，雪宁公司的数据库自从维度出现问题后就在一直计算重新定位，但是结果并不理想，每次临近结束时就会有新的变量强制重启，所有当初发现他的坐标此刻已经不能定位了，只能大概估算方位，这里就是当初发现他的位置。”文龙标示出一块区域，在地图上这块区域的半径至少有数百公里，而且所处的位置里漩涡中心很近，即使他们真的能够确定方位，怎么进去是最大的问题。

“有没有办法能够更直观的观测整个漩涡的情况？”看着眼前的数据，乔伊斯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可以，我可以带你去漩涡边缘附近的一个观测点，但是你要有心里准备，那里的温度很低，如果超过人体能够承受的极限，你很可能就回不来了。”听到他这么说，乔伊斯心里有些澎湃了，探索未知一直以来就是他的追求，更何况这几十年来，他几乎踏遍了所有已知大陆，面对这个从来没人进入过的未知领域，他的内心燃起一丝丝兴奋。

简单收拾一些保暖衣物后，文龙给乔伊斯套上一件薄膜状的衣物让他套在体表，这是雪宁公司研制的一种低分子保温系统，它能够在自身承受临界低温的时候提供大量生命体所需的最低温度，但是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能量耗尽，那就再也无法提供最低的生命保障了。

重新进入密室，来到地表，刺骨的寒风重新迎面而来，文龙从一个十分隐蔽的基地里推出三辆雪地车，三个人坐上车后，乔伊斯跟着他们二人开始向距离漩涡最近的观测点驶去。

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乔伊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孤寂，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籽不停拍打在他的护目镜上，除了风戾声和轰鸣声，万物沉寂，也不知过了多久，雪地车在冰原上行驶速度很快，约莫过了快三个小时，眼前的景色却没有丝毫改变，让他有十分强烈的疲劳感，好像自己仍然在原地踏步，举目远眺，没用尽头。

“乔教授，我们快到了。”在他前方的文龙通过对讲机向他说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灰白色的小屋，在整片亮白的冰原上显得十分显眼，同时他也开始感受到气温骤降，和他来到极地北原之初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几乎是一种阶梯式的跌落，前方的文龙开始减速，把车速降到很低，同时来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与他齐头并进。越靠近漩涡边缘，风力就变得越大，护目镜的边缘已经积满了雪籽，此时身体表层的分子薄膜开始工作，给他供应热量，可是相比寒冷，这些热量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也仅仅能够保证他的体温勉强稳定在安全数值。

缓慢行驶了快二十分钟，他们终于来到这个观测点，一下车三个人立马窜进房屋，文龙打开供暖系统，温度似乎有了少许提升，但是仍然很冷，乔伊斯和文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