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从今以后，便是死别(1/2)

走出屋外，春阳竟也没有离开，他看着屋中痛苦不堪的春明，轻轻抿了抿下唇，“姐姐，哥哥会怪我吗？”

眼前的小孩子玉雪可爱，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稚嫩可爱，然而他秀气的眉目间却藏着暗沉沉的戾气，穿着的却是以鲜血铸成的血衣。他站在温暖柔和的阳光下，却让人无端端感到寒意。

怪他，怪他又有什么用呢？

虽然素玉是他给王颖儿的，虽然这倒置的主仆协议是他叫王颖儿签订的，但是谁又能说他做错了什么呢？

若不是王颖儿，他不会死，他的哥哥也不会死……

若不是王颖儿一厢情愿的怜惜和不计后果的爱慕，他和他的哥哥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是的，那一天，小小的他躲在屋檐的拐角处，看得清清楚楚，是王颖儿，这个看似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王家大小姐，自导自演了那一出“捉奸”的大戏，只是为了逼人就范，逼迫春明，也是逼迫王老爷。可是她高估了她在自家父亲心中的地位，低估了这险恶的人心，所以落得了这样万劫不复的下场，并且这万劫不复的后果全然由春明和春阳承受了，她依旧是那个王家大小姐罢了。

而春阳不过是提供了一个等价交换的条件罢了，若不是素玉的力量，那条翼龙，恐怕早就附生到王家人的身上了吧。

叶朝漓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小孩子，眼中显出几分怜惜来，是的，她不可怜春明，也不可怜王颖儿，从头到尾，她可怜的只是这个莫名其妙卷入这“万劫不复的后果”中的小孩子，他还那么小，他其实应该有一个繁花似锦的将来，却生生葬送在这人心的交战中。

“他不会怪你的，放心吧。”叶朝漓摸了摸他的额头，“回去歇着吧，你累了。”

他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懦弱无能却又痴心妄想……天上哪有掉馅饼儿的事情呢，很多时候，掉的不是馅饼儿，而是杀人夺命的刀刃！

眸中显出柔和的光来，春阳听话地点点头，脸上不再忐忑不安，反而带着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稚嫩懵懂，乖乖地离开了。

叶朝漓静静地站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见旁边偏房的屋门打开一条小缝，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伸了出来，遇上叶朝漓似笑非笑的目光，王嫣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被支配的恐惧猛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阿漓……姐姐。”她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我，我没有偷听，真的，是我娘，她想要见你。”

王嫣儿有些手足无措，其实她也瘆得慌，方才看到叶朝漓一个人站在院子中自言自语，一会儿蹲下身，一会儿摸摸空气，讲真，很吓人的……

“王夫人？”叶朝漓原本只是想逮住这个不听话偷听的小丫头，却没想到王夫人竟然要见她。

“好的，为王夫人服务，是我的荣幸。”心思百转，事情似乎越来越好玩了呢。

“那你出去喝茶吧，往前走看到的左边的第一间屋中。”叶朝漓挑了挑眉，王嫣儿便马上如小鸡啄米一般不住地点头，“好的，阿漓姐姐，娘亲也让我自己去逛逛呢。”

这一次，她半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都没有，乖乖地也走了。

叶朝漓走进屋中，看到王夫人端坐在床边，不由得有点疑惑，因着那屋中本是有着桌椅，可是王夫人却是这样端庄地坐在床头，这有几分不符合贵妇人的姿态。

“阿漓，你来了呀，坐吧。”

王夫人看到叶朝漓是眼眸微亮，反客为主地竟请叶朝漓坐下。

叶朝漓愣了下，不知为何觉着她有几分诡异的感觉，然而不待她多想，便见王夫人踮起脚尖，一步步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带着魅惑的痛楚之感。

“阿漓，你怎么不坐呢？”王夫人眉眼带笑，伸出丁香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唔……是想要喝血吗？

叶朝漓翻了个白眼，怎得所有人到了这彼岸花开中都不正常了呢?

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便见顾九卿翩然入室，伸手在王夫人的额头上点了几下，便见她眼神瞬间迷茫，像是一个走错路的小孩子懵懵懂懂地看着顾九卿。

顾九卿放缓了声音，真的是安慰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宁姨，乖啊，先坐一会儿，我和叶小姐先谈一谈，待会儿给你买爱吃的冰糖葫芦。”

王夫人便点了点头，转过身迈着僵硬的脚步走了出去。

叶朝漓手上蓝幽幽的火光一闪而过，装作无甚大事儿的样子瞥了顾九卿一眼：“我以为你不会出现呢……”

翻了个白眼，叶朝漓转身走了出去。

“叶小姐，你……”顾九卿显然没想到叶朝漓会生气，原本就是她想要狠下杀手，怎的这般无理取闹？

这样想着，顾九卿还是追了出去。

“颖儿！”猛然间，屋中传来春明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而顾九卿看到叶朝漓正一脸冷漠的表情，甚至眼神中也没有半点怜惜。

“叶小姐，烦请对他们多写耐心吧。”顾九卿似叹了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说。

可怜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是众生百苦，他们一家却是像应了天谴一般，一个个的……

“我又不是他们的父母，凭什么要这样多事儿。”叶朝漓冷笑一声，“不过说回来，你这只千年老狐狸算计我，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我哪有……”

“框我到王家，惹来这一堆的破事儿，别说你没打什么破主意，春阳我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