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了又死(1/2)
意兴阑珊的虬须壮汉挥挥手,示意自家侄儿自去准备,待得年轻军将走后,他脸上的严肃之色尽去,站起身来拿过床头案几上的铁盔往地上重重一掼,眉头直立双眼瞪圆地吼道:“妈的老子才死了一次,还要让我再死一次要不要这么搞我”
幸好虬须壮汉的大帐比较厚实,而营中的兵卒都在忙着拔营,不然他这一番死了又死的言论让人听见肯定会吓人一大跳。
那为何虬须壮汉会说出如此诡异之话呢这一切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建安五年200年二月廿二,放到当时那是个平平无奇的日子,但对于某个人来说,那是二到不能再二的一天。
驻扎在黎阳东南边黄河北岸的汉大将军冀州牧袁绍军大营中,有一员大将从宿醉中醒来。
这员大将那是大名鼎鼎,勇冠河北,近十年来随袁绍扫平幽冀,立下赫赫战功的袁本初手下头号大将颜良。
就在昨天,颜良率领的前锋将士在连续攻打了两天之后,终于击破了曹操所署东郡太守刘延布置在黄河南岸的拦截,成功在白马津站稳了脚跟。
而刘延见势不可逆,弃了部分南岸的堡寨,领着一部残兵败卒退回到了白马津南边三十多里处的白马城中据守。
逐退刘延,牢牢占据住白马津渡口后,颜良命所属校尉马延率五千步卒在黄河南岸修整营垒与码头,又命别部司马苏游在黄河之上多建浮桥,以供大军南下之用。
颜良自己则率领亲兵巡视了一番白马津附近的地形,又往南边白马城方向派出了大量斥候之后,沿着浮桥回到了黄河北岸,参加袁大将军帐中的庆功宴。
此次袁绍号称尽起幽并青冀四州之兵,率马步三十万南下征讨曹操。
但实际上并州与冀州之间隔着八百里太行,兵力调动殊为不易,幽州又刚刚从公孙瓒手中打下来,还需留一部分人防备北边的乌桓、鲜卑人,说起青州更是无语,袁谭去了几年没把青州全部搞定,反而在去年被曹操派人给夺了北海等地。
故而,真正随同袁绍大军南下的,还是以冀州兵为主,辅以一部分幽州兵,并州兵只是在并州刺史高干的率领下侵扰曹操的侧翼,至于青州兵则完全排不上用场,曹操命琅琊国相、都督青徐二州军事的臧霸臧宣高频繁出兵骚扰,青州刺史袁谭自顾不暇。
虽说随同袁绍南下的大军决计没有三十万那么多,但也有十来万人之巨,端的是声威赫赫。
尤其是作为袁军主力的七八万冀州兵,那可是随袁绍征战多年,转战幽并青冀等地,在超级经验包公孙瓒的磨练下历练成长,绝对称得上是中原强军。
袁绍军先在邯郸、邺城附近集结,然后南下黎阳,趁着年初陈琳所作的讨曹檄文传遍司兖豫徐各地,中原大地人心惶惶之际,强渡白马津,正式吹响了讨灭曹贼的号角。
颜良作为袁绍手下与文丑齐名的勇将,成功抢到了先锋之任,另袁绍手下诸将均是艳羡不已。而颜良也果然不负众望,才两天的时间,就拿下了讨曹之役的首胜,为大军后续南下扫平了道路。
袁绍其人,家中四世三公,袁氏之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乃是一等一的高门。自董卓之乱,袁绍只身前往冀州后,被天下各路义兵奉为盟主以讨不臣,从而名重海内,权倾河北,手下各路名士云集,良将景从。
袁绍出自高门,奢靡习气难改,虽在军中,尤好置酒高会,逢此首胜,自然要遍邀臣僚,以为之贺。
当颜良一身戎装踏入袁绍那方达数丈的豪华帐幕时,大帐之内已然济济一堂,袁本初高冠博带,独坐方床,其余臣僚分坐两边榻席。一目扫去,倒是如袁绍一般作文臣打扮的居多,如颜良一般顶盔掼甲的反是少数。
颜良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主位之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幸不辱命,已克曹逆伪署东郡守刘延部河边堡垒,全占白马津,刘延率残部逃逸,此为刘延之旗。”
说罢,将一面遍布污渍但还算完整的旗帜献上,这面旗帜虽然不是刘延的本部将旗,但被其竖在白马津堡垒之上,脱逃的时候来不及取下,遂被前军部下所夺,颜良正好拿来邀功。
旗帜经由侍从之手转交到袁绍手中,袁绍打开旗帜,只见旗上所书正是“东郡守刘”四个大字,便大笑道:“哈哈哈曹逆所部果然都如此不堪,将军果然善战,还望继续勉力,早日拿下白马,全取东郡。”
“谨遵大将军之命”
“给立善赐酒,赏金十斤。”
“末将谢大将军赏赐。”
袁绍与颜良的对话刚落,场中便响起了一片歌颂之声,颍川人郭图、南阳人逢纪、颍川人荀谌、魏郡人审配、颍川人辛评、南阳人许攸、广陵人陈琳等僚属们纷纷歌功颂德,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袁绍在群议纷纷中十分自得,他顾视左右,向居于右侧首席的一名臣属问道:“前日点军之时,监军尚且劝阻于我,今日立善先下一阵,监军可有所感”
被袁绍问及之人年近四十,虽作文臣打扮,但面相坚毅举止之间甚有威严,正是钜鹿郡广平人沮授沮公与,被袁绍表为奋威将军,任职监军,位高权重。
在前些时候,袁绍召集僚属商议攻打白马津的主将,臣僚们多荐举颜良作为先锋大将,而袁绍也心中暗许,但沮授却劝谏道:“良性促狭,虽骁勇不可独任。”意指颜良性格暴躁,气量狭小,若是单独领军怕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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