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的眼眸(1/2)

转过去，捂住眼睛。

夏尔里克对西提尔比划出这两个动作，然后将窗户打开，独自跳了出去。

由于西提尔的反应慢了半拍，没能阻止夏尔里克，也没能赶上那扇打开的窗户。

能量由于一种特别强烈的干扰而产生了不稳定的断流，导致现在的西提尔完全没有办法掌控船体的运作，刚才夏尔里克能够打开只是运气好。

“西提尔，夏尔里克让你先等着，”这里唯一能够传递信息的就是阿塔莱斯，她被夏尔里克送了回来，以保证西提尔的安全，“这次应该是出问题了，不过夏尔里克能够解决，你现在船舱里等一下。”

“他又要一个人去——”

“他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我们之中只有他有足够的权能去直面古神的威胁，你现在赶过去也是添乱。”

西提尔将自己张开的机械臂缓缓放下，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着刚才还温馨的休息区，此时已经被天空中的血红色所涂抹。

“我现在会逐渐关闭阀门，阻挡一下外来的光线，”阿塔莱斯占据着时不时断电的主控制台，将一面的窗户缓缓关闭，还有几侧的窗户只关掉了半面就失去了能量供应，“谁知道这东西对于我们凡人有没有危害。”

西提尔原本还忧心忡忡地等着夏尔里克回来，就在阿塔莱斯关窗户的时候，她突然发觉了。

夏尔里克或许没打算回来。

“阿塔莱斯！你疯了！”西提尔跑到主控室，不停地按动着智能操控系统的各种按键，但是智能系统的屏幕一直黯淡着，“你不管夏尔里克了吗！”

“……”阿塔莱斯缓缓将主控室的门合上，启动了紧急规避模式，一个巨大的空泡将西提尔卷在其中，让她的机械臂没有任何办法发力，“抱歉，我必须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夏尔里克！！”

感受着从灵魂另一端传过来的焦急，夏尔里克的心脏有些痛。

其实就在刚才，他搞清楚了迷题中非常关键的一环，而这一环很可能是最为惊险、最让夏尔里克担心的一环。

他看到了那颗星球的全貌，那赤红色，宛如死铁一般的星球。

在祂的正中央，一枚巨大的眼眸散发着温度和光亮，将地球静谧的黑夜撕开了疯嚣的裂口。

伴随而来的还有萦绕在夏尔里克耳边的歌声，宛如一名在火堆中舞蹈的巨人，踏动着燎天的赤焰，喉咙中传来这个世界上最为古老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嘶吼，却又带着韵律，了无规则，却又参差不齐地凑出了那一次次的韵脚，没有一处和谐动听，却又能勾起人内心最为原始的狂野。

鼓声。

巨人，伴随着鼓声在舞蹈。

夏尔里克在航船壳上奔跑着，朝着最高点冲去，但是他脑中所出现的无数幻象已经淹没了他的视界，几乎每过几秒，那炽烈的火焰就会在他的眼睛中闪烁一下。

话说为什么我必须要出来。

在那时，我似乎又一次被自己的潜意识所左右了。

这艘航艇的最高点是一块流体罩，还算结实的外壳处被夏尔里克缠上了固定岩钉，另一段紧紧的束缚在他的腰部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必须这么做。

只好再相信一次我的直觉。

或者说曾经的那个灵魂。

夏尔里克望着天空，整片夜空中的星星基本上都消失不见了，但并不是因为亮度问题，只是单纯的无法看到任何一枚星星了。

整张穹顶就像是被人当做桌布一样掀走了，只留下那一片光秃而深邃的黑暗。

呵，现在的地球就像是被怪物吞入腹中了一样。

咦，为什么？

我有点想笑……

那种残忍而变态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这绝对不正常。

天空中的红光在这一瞬间突然间熄灭了，那颗巨大的星体在地球外缓缓漂浮着，那带有眼瞳的一面盯着地面，占满半个星空的巨大橙黄色球体就像一场即将降临的浩劫。

紫黑色的一半星体已经靠近了地球大气层，摩擦出了肉眼可见的橙色火光，感觉地球此时就像一个弱小而又无助的被霸凌者，徒劳无力的抵抗着。

歌声……

停止了。

夏尔里克发现自己刚才意识突然间恍惚了，等到清醒之时，他已经跪倒在甲壳上，诚惶诚恐地望着天空中的那个巨大星体。

格赫罗斯。

祂。

那只巨大的眼睛停在了夏尔里克头顶，他能感觉到，这只来自神只的眼眸正在看着他，审视他的灵魂与思想。

您，就是为了我而来的吗。

父神还是眷顾我的。

[呼唤者，你为何不歌唱。]

信使，我已然听到歌声。

[你没有歌唱。]

我没有歌唱，因为我已然忘却。

[罪：忘却。]

父神喜欢这样。

[罪：无知。]

我喜欢这样。

[罪：渎职。]

我不再是歌唱者，我选择了未知和无知。

但我还会歌唱。

[承诺：歌唱。]

歌唱父神。

格赫罗斯身边的炽烈红光再次出现，那聒噪而又狂野的歌声从宇宙之中传来，宏大而蛮荒的鼓声再次于世界各处回响着，只是这次不再有巨人于此舞蹈。

失去了嘶吼声的乐曲宛如失去了灵魂，空有激昂的调子，没有振奋的呼声。

失望。

失望。

失望。

仿佛戒断反应一样，夏尔里克在那巨人的声音消失之后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