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金武失踪(1/2)
昏暗的油灯下,史钱和金武面对面坐着,横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一钵子炖肉早已经没了热气,几碗小菜,胡乱地摆放着。
史钱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夹了一块盐渍的白菜,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得脆响,因为待会还要去城门查夜,史钱滴酒未沾。
看着金武一碗接一碗的喝酒,却不吃菜,史钱笑着劝道:“你倒是吃几口菜啊,这炖肉都凉了,要不要热一热?”
“不用热,我这肠胃,吃生肉都没事。”金武摇摇手,说道:“旅帅,难不成你真的就被那二十棍子打得没脾气了?”
史钱笑笑,说道:“那你告诉我,还能怎样?”
金武眼睛一瞪,说道:“干他!报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凭什么骑在咱们爷们头上撒野?”
史钱脸上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告诉我,怎么报仇?就靠我们两个?你告诉我,就凭咱俩的身手,是不是那李鹤的对手?别到时候屁股上的伤刚好,脑袋又搬家咯。”
史钱“呵呵”笑着,往金武的碗里继续倒着酒,说道:“我啊,还想留着这脑袋多吃几年饭呢,我可不跟你瞎胡闹。”
“咱们可以多约几个兄弟,那天挨打的兄弟,很多人心里不服着呢。”金武瞪大了眼睛说道。
史钱脸色一凝,说道:“也亏你长了这么大一颗脑袋,除了吃饭,你就不想事情么?什么人的话你都信?我告诉你金武,你这话,也就是在我这说说,我念在咱俩也是多年的兄弟了,你胡乱说,我胡乱听,不当回事。你出门再找个人说试试,你信不信,不到明天,李鹤就能知道,他只需歪歪嘴,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信!那李鹤一个黄口小儿,未必就像你说的那么传神。”金武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梗着脖子说道。
“兄弟啊,老哥哥看在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份上,劝你几句,你可得听啊。你说那天李鹤哪点做错了?人家可是拿着城防律,对照着上面一条条来的,那城防律不是师帅带着我们制定的吗?难道我们自个儿放的屁,自己都不当回事了?”
“另外,你们头天晚上赌钱赌了将近一夜,早上误了开门不说,整个一夜,城墙上连个鬼影都没有,试问你做得就对吗?好歹你还拿着大秦国的饷呐,要点脸不?”
“说老实话,李鹤那天在北门打了我二十军棍,我当时也生气,思谋着,老子跟他单挑一场,大不了老子走人,不吃这碗饭了。可后来越想越不是滋味,再加上老帅后来的训诫,我这心里才算开了窍。那李鹤奉命整顿城防,你自己行为不端,让人家逮个正着,还能怪得了别人?说出去不是笑话嘛。”
“老帅说的对啊,这也就是在后方,咱们挨顿打也就算了,这要是在前线,当时就能给你咔嚓喽,一句废话都不带有的。”
看着史钱的脸上的表情,金武心里清楚,再多说下去已经无益了,事情过去了,史钱的心结已经打开了,他是绝对不会像自己一样,去犯上冒险的。
其实,金武也能想到,旅帅不像自己,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人家婆娘孩子一大家子,做着旅帅,每月的饷钱拿着,好好的日子,干嘛要跟自己一样,以身犯险。
但是,金武不行,那六十军棍,打得金武在塌上趴了两个多月,身体上的疼痛,金武皮糙肉厚,根本不在乎,但心灵深处的疼痛,金武记下了。并且,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这种疼痛非但没有丝毫减轻,反而越来越刻骨铭心。
金武生在大山深处,是个孤儿,自小养在伯父家里,跟着比自己大两岁的堂哥金成斗兽掏鸟,顽劣不堪。稍微长大点,便开始了偷抢扒拿的勾当,甚至月高风清之夜,剪径越货之类的事情也没少干。其实在这茫茫大山深处,环境恶劣,民风彪悍,你很难区分出谁是土匪,谁是真正意义上的良民。
这么多年下来,金武的身上,虽然没背上人命,但性格里的野性是不缺的。
史钱见金武不再喝酒,只是发呆,便劝慰道:“兄弟,夜深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起早上操呢,我也不能陪你了,我得上城墙转转。”
金武点点头,起身下了坐塌,穿上鞋,一声不吭往外走。
史钱见金武脸色不好,一边往外送他,一边继续劝道:“兄弟,听老哥一句,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屁股上的伤好了,脑袋里就该长点记性啊。”
三天后,金武失踪了。
当一个跟金武一向要好的军卒气喘吁吁地跑到南门,将这个消息告诉史钱时,已经两天没看到金武的人影了。
史钱立刻意识到不好,自己那天晚上苦口婆心的劝告,这货一句也没听进去,这时候失踪,史钱能猜到金武要干什么。
史钱一刻也没敢耽误,立刻找到张琪,向师帅禀告了此事。
张琪沉吟了半晌,才问道:“据你估计,这小子会怎么干?”
史钱犹豫着说道:“这我也说不准,如果这小子独自躲在某个地方,趁着长史不备,偷袭一下,问题还不大。这小子那两把刷子我知道,虽然孔武有力,但没真正练过,碰到长史那样的,一个照面就得趴下,连身都近不了,我最担心的是,他去找他堂兄金成。”
张琪浓眉一挑,问道:“哦?他堂兄是什么人?”
“金武有个堂兄,在那少阴山里占山为匪,是个土匪头子,手下有一百多号人,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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