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万良山下,公子好文雅。(1/2)
庆历十九年冬,戊戌年、在十二周辰里属狗,而狗属阳、意味昌盛,正位北戌宫。
此时,正值新安王诞辰将至,而对于如日中天的大新王朝来说,新安王蔺岩的寿诞,绝对是震惊天下的一等大事。
先不说蔺岩此人,虽然出身皇族,但其对于大新的繁荣昌盛,做出了丰功伟绩一般的贡献,不管是驱逐鞑虏、还是开设文举武试,无一不是安邦定国之义策。
虽然现如今蔺侯已然老迈,但是其在大新上下的影响力,却只逊色于庆历帝蔺晨;而正值壮年的蔺晨,虽然身为帝王,但是在蔺岩的面前,却也只能持子侄礼罢了。
也是因为蔺岩的盛名满溢,蔺晨为了与他恰寿,更是昭告天下、大赦天下,一时之间,从极北之地一直到苍邬江畔,尽是欢呼雀跃之声。
而古往今来,不管是已经埋没与瓦砾下的宁齐,还是已然归顺的司徒氏,即便是开国大帝蔺瀛,也不曾有过如此的待遇。
也正是因为蔺晨的大赦天下,才有了我们接下来的爱恨情仇,以及山河破碎的国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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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二十年元月,从北郡阳城一带,直到巍峨的万良山脚下,终于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鹅毛飞絮,只是眨眼的时间,整片天地之下,已然被披上了一层白皙的羽衣。
一片空旷白茫茫的场景,让人看了总有些心旷神怡,特别是自幼长于南方的姑娘,总是忍不住对着温柔的大山,喊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而就在大山的另一面,此刻正有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均是穿着粗布麻衣、肩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箱笼,而箱笼顶棚上,尽是堆积的白雪。
而从两人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得出来,背后箱笼中的物品,应该十分沉重才对,因为两人这么一路走来,均是留下了一道道深深地雪痕。
此时,两人正在埋头咬牙,十分吃力的向着茫茫的万良山方向前进着。
“相禾兄,你等等我...我...我快撑不住了...”
正在这时,落后前面那人三米距离之外的书生,突然十分虚弱的冲着那人叫了一声,随后便听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在了雪窝之中。
“品之!”
前面那人本来只顾埋头赶路,并没有听到他的轻声呼唤,此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响,这才急急的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书生倒地的一瞬间,当即便大喊一声,踉跄着跑了过去。
因为北郡靠近极北的缘故,一到冬季降雪之时,几乎很少有人选择外出,即使是迫不得已,大多数人也会选择赶一牛骡马车,人则会钻进棚中,让牲畜来代替拉力。
像这两人一般,独自冒着严寒风雪赶路的,若不是因为有什么紧急的要事,那就是脑袋被驴踢了,即使是冬游,也没有这么个不要命的游法。
看见书生倒地,那人也不管箱笼中的物品了,直接一把扯掉,两步作一步快速来到书生面前,用自己单薄的衣物,死死的包裹住书生冰冷的身躯,依靠着自身的温度,来为书生解寒。
此人乃是国姓,单名一个凌,字相禾,本不是北郡之人,而此次从北郡而来也是借道,正是要前往京师乐阳,参加那三年一次的文举殿试。
而率先倒地的书生则叫郭权,字品之,本是地主之家,比之一穷二白的蔺凌来说,家境倒是殷实不少,也正是郭权的时常接济,才让两人的君子之交,升华到了知己友谊。
显而易见,这两人均是书生,而且还是同乡好友,十年寒窗换来的友谊,确实可比青山磬石、坚不可摧。
所以此时看到郭权倒地,蔺凌虽然也是十分难受,但还是第一时间扔掉自己心爱的书籍,减轻负担,快速奔至郭权面前,一把将他抱住。
“品之?品之...你要坚持住,万良山马上就到了,而且难道你忘了吗,你答应过我的,等文举过后,你还要带我去固北亭看雪的...”
“不...我不允许你这么偷懒,你怎么能倒在我的前面,品之...品之...你醒来啊...!”
蔺凌这般声泪俱下的说着,最后一句几乎是要吼出来一般,悲戚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之上盘旋,把两人孤寂的背影,衬托的是那么的苍凉与无助。
“他只是冻昏过去了,不过若是不能及时驱寒的话,恐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蔺凌的耳边响起,仿佛莺燕歌唱一般,惊醒了蔺凌的悲鸣。
原来,因为蔺凌的悲伤过度,竟在不知不觉间,就连一辆马车靠近了自己,蔺凌也没能发觉,若不是有人提醒了一句,恐怕就是天塌了下来,蔺凌也不会回一下头。
而这辆马车,却是十分的奢华,就连那拉车的两匹健马,都是被锦衣素裹了一层,外面更是被披上了一层软甲。
而刚刚提醒自己的那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看其模样甚是清秀,一双凤眉配上其星辰般的眸子,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般。
加上她那吹弹可破的樱唇与纤纤玉指,着一身锦衣绸缎,再披上一件雪貂绒制成的雪白披挂,整个人看起来既惹人爱怜,又有那么一丝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雪花凋零洒玉辇,秀色可期巾帼人...”
对于女子的美貌,蔺凌这个山村里出来的小书生,饶是自诩读了万卷圣贤书,此刻也不禁有些失神起来。
“秀色可期...巾帼人...”
女子低声呢喃着蔺凌的诗句,一时之间,脸颊微红,竟是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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