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 马(1/1)
叶念安究竟是不是凶手,魏敢无从知晓。如果是十年前他刚到火山军时,或许他不会偏听一个乡野村汉的单面之词。
毕竟那时的魏敢胸怀正义,一心为民,‘公平’二字有着无可比拟的神圣。
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依旧没有学会阿谀奉承,没有学会得过且过,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个不苟言笑的魏敢,一如初时之样。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曾经的梦想抱负已然变成了一个梦,一个连泡影都没有的梦!
如今到横谷寨调查这桩命案,面儿上是火山军上下挤兑他的一个缩影,可在他心里已将此看作扭转自身命运的一个契机;
一个可以让他一抒十年苦闷的契机;
一个能让他在阴暗中行走,别人也会注意到他的契机。
他太需要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了。
魏敢脸上阴晴不定,思虑良久后,牙根暗咬,把心一横,厉声喝道:“大胆叶念安!休得胡狡,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认罪?”
叶念安纵然跟随释比学艺十几年,心性非一般村民可比,可这一路双手被麻绳紧紧束起,心下不免添了几分慌乱。
虽有心喊冤,也自知是徒劳之举。
若自己是孤身一人,倒也没有太多顾忌,可如今娘子生产在即,且不说此行凶险、生死未卜,即使是无事而归,经此折腾,她独自在家,也是会担惊受怕,劳心伤神!
“魏都头,冤枉啊!”
这些念头一起,叶念安眉头紧锁,面露愁苦。他只得一面假意喊冤,一面屈从着在心间盘算起应对之策。
“哼!”魏敢冷笑一声。
“抄手问事,量尔不招。且让你这厮再嚣张一时,到了火山县有的苦头给你吃。来人!押嫌犯叶念安回火山县。”
说罢,魏敢抬手招呼左右一声,抬步就向外行去。话音刚落,同来公差快速窜出,抹肩头、拢二背。
转眼间,叶念安就被这两个做惯了捆绑营生的公差,捆了个结实。
原本围着叶念安看热闹的村民,此时见差人推推搡搡带着他准备向外走,‘呼啦’一下如潮水褪去,靠近门口的人墙就闪开了一道口子。空间之一品女灵师
石四戈等人担心误了脚程遭魏敢责骂,也不管王小巴腿软无力,抬脚就踹在他后脊上。
“还不快走,等晚饭么!”
……
离了释比住处,一行人沿着横谷寨的石板道向村口走去。
来时魏敢等人本是有马匹充作脚力,却不知何故,用拴马扣牢牢栓住的马匹凭空丢失了。
魏敢看着空无一物的拴马桩更是怒火中烧,让不善言辞的他实是无处发泄。
偏生王小巴一路又哭啼不止,不得消停。
魏敢突邪火攻心,顿时如洪水崩了河堤,找到了发泄口。他抬起手左右开弓,狠狠两个嘴巴甩在了王小巴消瘦的脸上。
“丧门东西!哭什么哭,不哭马匹能丢么?”
王小巴被这两个嘴巴抽得愣在原地,口里含着血沫子和被打掉的牙齿,半晌没回过神来。
魏敢轻舒了一口气,显然这两巴掌将这一天的烦闷全拍了出去。
收回发麻的右手,不再去看王小巴,转身对随行公差吩咐道:“案情重大,马匹来日再找,立即连夜步行,速回县衙。”
“魏都头,方才来时告知娘子,小人天黑之时便可归家。如今随都头回了火山县衙,也不知何日再能回得去。
望都头怜我娘子已有身孕,准许小人回家见她一面。”
从释比住处出来后,一直未曾言语的叶念安突然说道。
魏敢听罢,虽有心令其回家,可刚刚审讯时对叶念安言辞不善,终究放不下面子,只得抬眼斜了一下站在身侧的石四戈。
石四戈心领神会,暗自叹过一声,连忙拱手道:“都头,嫌犯叶念安娘子却有身孕。卑职以为都头宽厚,可宽容他夫妻二人片刻。”
魏敢眼中露出满意之色,轻轻点头接着道:“烦石兄与他同行,速去速回,一个时辰内回到此地。”
「西水东马,是为溤。」
如今这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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