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玲珑台荆围守暖 彩石矶铁研磨穿 (叁)(1/1)
鸣云自坐倒镜湖水底,恍惚间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直到将竺十八日前所授尽数领悟,这才担心自己离开近秋堂太久,欲待离去。
只是为求全功,想将竺十八最后一日所传的龙斗发劲习会这才甘心起身。
没想,这一举动未免太过贪功冒进,要知当日叶秋儿苦修十七载峨嵋玄功,也仅能稍稍运动,至后与张入云杜王镇雨夜一战勉强运动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鸣云此刻的功力比起当年叶秋儿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莫说习会,便是他先前领悟也全仗是数十日水底坐功妙法得谛。
一时打错了主意,悬在水底的自己已是运岔了气,一个多时辰不能收功,自然没有力量浮出水面。
好在他这多日来内功增进已可在水下闭气两个时辰,暂无性命之忧。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自己真气却始终闭塞不能运转。
少年人心下倒抽一口凉气,心道:难不成我千难万险上了这危崖,死里逃生数回,最后还是逃不脱淹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少年人不但不怒反而越发灵动清明,全力自救,不放过一分一毫的机会!
时光迅速,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鸣云体内闭塞的经络只冲破了一小半,可真气已至绝境。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少年人胸腹膨涨欲裂,两耳似灌了热铅一样的火辣,灵台清明也再守不住,随时都要昏毙水底。
正危急间,身外忽然传来一串响动,鸣云在将死之地,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敏,何况又是在传导力极佳的水下。
当时被他辩别镜湖湖岸边有人走动,瞬时里少年人精神大振,心头重燃起生机。
可如何让对方发觉自己又是一个大问题,鸣云此刻无一丝真力,莫说有力气挣扎,就是想吐出些气泡引岸上人发觉自己都无可能。
偏偏岸上人物一直在湖岸边的桃林下来回踱步,不曾走近湖边,否则早就一眼看见清水下的少年。
到此地步,鸣云真是欲哭无泪,刚刚振作的一点精神复又涣散,死亡的阴影重又临身,意识逐渐模糊,当真要淹毙在水底。霜舞天下
鸣云原是狂放的性子,只是多年来为习武求人处处压抑自己,今天大难不死又是心喜过望时分,不由将平日里的举止丢过一边。
当时大声对那少女道:“原来你是个女的啊!呵呵,刚才你的脚步声好大,震的水底下的我耳朵都发麻了!
不过我这一次能水底逃生全仗你一遍又一遍的运动真气提点我,说起来真要谢谢你了!”
相较于鸣云的兴高采烈,对面少女却是震惊莫名。眼看着近乎luǒ_tǐ的鸣云一张俏脸挣的通红,竟僵在了当场。
手中三尺青锋颤微微不住乱晃,欲待递出一剑刺去,又觉对面男子罪不至此;欲待驭气下山,却心有不甘,不愿显得自己反倒理亏似的。
本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一时里却是六神无主,莫说是手中剑,便是眼底目光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鸣云刚刚只是一时兴奋,等话一出口,便查觉自己此刻身上仅在腰间围了些布片。
顿时面红耳赤,尴尬笑道:“对不住的很,我的衣服在先前爬山时已扔在了山脚下,可不是故意冒犯姑娘你!”
他这里话音刚落,对面佳人已是提动剑光,一个人剑合一,便如抛流星一样往了山下飞去。
“你别走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眼看女子飞走,鸣云心道对方这一走,自己这个轻薄峨嵋女弟子的罪名怕是坐实了,有心想再解释,可对面早就不见踪影。
但佳人这一走,鸣云也为此松了一口气,他已多日不曾舒展筋骨,虽然无意中得罪了人,但当下里也管不了那么多,走到岸边白沙滩前舒缓身体起来。
鸣云记性绝好,刚才匆忙间没来得及分辨出来人是谁,此刻静下心来,脑海里闪出当日岳州城内一道倩影。
一时道:“原来是她!她怎么不在思慕崖修行,反而跑到这石坪峰上来避人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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