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是风动(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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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如上次一般，自己依旧看不清那张面孔。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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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在。”他听见那个白衣僧人微笑应道。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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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番出行，游历天下三国，大大扬了我金刚寺的威名。”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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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低诵一声佛号，他抬起苍老的眼，看着面前的年轻的白衣和尚，同样微笑出声。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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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儒门的杜绍之，斩大魔坟的李元希，困南华宫的玄玄子，败青神观的雨灯，莲花真人被你镇压于歧山，妖族青黎君大开桐江水府，亲迎你三百里。”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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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里话语带着赞许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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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难得的是，你还折服了北禅宗的烂陀寺，传闻慈载和尚被你三刀斩破心境后，竟有意合流？”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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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流……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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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合流……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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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僧说出这句话后，莲花座下的众僧人，呼吸都急促起来。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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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合流，无论是对于南禅宗，或是北禅宗，来说都是心底最深的大愿。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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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时代，曾有雷音寺总揽天下大小佛脉，气数归一。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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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中古时代崩灭，大雷音寺也因意气之争，教义之辨，而分割成两派。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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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迁往北国，开宗立业，是谓烂陀寺。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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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派则留在南境，是谓金刚寺。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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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雷音寺分成两派后，金刚寺与烂陀寺的争端，数千年来，就从未休止过。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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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争端日深，也渐渐染了血仇，彼此也逐步发展为不共戴天。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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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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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慈载大师辨禅后，依照老师的言语，我用八部天龙困了烂陀寺上下三个昼夜。”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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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听到年轻僧人的声音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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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否合流，慈载大师只说要思虑一二，没有给小僧准信。”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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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该杀了他们！”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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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衣和尚刚欲继续开口时，有人冷声打断了他。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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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僧人木着脸，神色冷淡，面上自有一股肃杀之气。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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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慧……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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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看着冷声开口的中年僧人，忽得有些恍惚。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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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来看，你太过妇人之仁了！佛门弟子不仅有菩萨低眉，也须有金刚怒目！”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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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慧阴沉着脸，厉声斥责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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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在北卫杀了他们，哪还用谈甚么南北合流？佛脉早就大统了！”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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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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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老僧摇摇头，继续开口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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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此番出行，你大大扬了我南禅宗一脉的威名，老衲有个事物要给你。”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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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正上首的莲花座起身，缓缓走下佛台，神态平和。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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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老僧的站起，莲花座下的众僧都肃然起身，为其分开一条道。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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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南北合流，今遭过去三十年后。”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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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僧高高举起白衣僧人的手臂，奋然做狮子吼，声震层云。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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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当做佛脉宗主！”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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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僧楞了片刻，也都齐齐开口称赞，在运转法力下，一时贝叶宫中，天花乱坠，地涌金莲。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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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正中的白衣僧人衬得如圣临凡，如佛降世。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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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向枝头采春色。”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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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贝叶宫正热闹之时，广慧冷着脸，突然说了一句。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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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僧人微微一怔，却还是恭敬答道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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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色在篮中。”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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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解？”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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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向外求。”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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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就好。”广慧冷笑一声，直接推开殿门，便扬长而去。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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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沉默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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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般的香雾正氤氲在整座讲经殿，那些穿着各式僧袍的身影一点点淡在香雾里，恢弘威严的佛颂隐约传来，那雾漫过佛像跏趺的双膝，在最后，连佛像也只是依稀了。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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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被簇拥的白衣僧人正回过头，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这处。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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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是幻象或回忆，可本能的，白术觉得自己被凝视了。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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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瞬间一黑，再回过神时，景象又是一阵变化，眼前的一切，已不再是肃穆庄重的佛家贝叶宫。lt;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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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众僧，没有佛像，没有香雾袅袅。lt;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