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前途茫茫(2/2)
了韦皋。奉天一役,他已经从陇州节度使留后升成了正牌节度使,吐蕃人再次提出的界线东移,也会侵犯到他的治下,但天子甚至连朝议都没叫他去。
他忙于城防和维护周遭治安,本蒙在鼓里,直到是日一早,牙兵来报,党项城傍首领石崇义求见。
地隧设脂、火烧云车的战役中,韦皋与石崇义有过同仇敌忾的并肩战斗,更准确地说,韦皋那日是依靠的石崇义。有赖于石崇义被宋若昭从钟楼带了出来,以及党项汉子对于抢挖地道的熟稔,云车才能在瞬间被焚、坍塌成齑粉。因此,围城得解后,韦皋也从岳父张延赏运来的军资中拨出许多好物什送给石崇义。
这个清晨,脸色铁青的石崇义一进到韦皋帐中,便跪下道:“韦节度,我党项城傍子弟请君收留!”
他是胡将,学者唐人间的说话方式,虽略显别扭,却口气诚恳坚决。
韦皋诧异:“石将军,发生何事?陛下此前令普王节制汝等,现今普王去了神策军处,党项诸将卒暂居邠宁韩将军处,等他们回来,尔等原本来自泾原的城傍子弟,自然再由皇甫将军率领。”
石崇义“咚”地一声,将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再抬起时,额头分明一个血印子。
“韦节度,我们党项人虽不如你们中原唐人礼仪周到,但我们都是热血直肠、一诺千金的汉子。这回决定不再跟着皇甫将军,实在因为他要去做吐蕃人的头领。末将生在泾州西边,还在吃奶的时候,便随着阿父阿母被吐蕃人掳去,自小受尽奴役,后来族人实在不堪欺凌,奋力逃入泾原镇,投了唐廷,末将才有再世为人之机。我们党项人与吐蕃有血海深仇,实在不能再效力于与吐蕃亲好之人。”
难为他一个党项汉子,大约是激愤所致,用唐语说来,竟叫韦皋一字不差地听个分明。
韦皋吃惊不小。若说德宗要向吐蕃借兵,在马球赛那日,他已有所察觉。可怎么皇甫珩会成为军使?
定是那心机狡黠的胡女阿眉。
韦皋上前扶起石崇义,温言道:“石将军先勿急躁,此事若是圣命,皇甫将军也难以违抗,并非他故意伤你们的心。”
“难以违抗?哼,我连着几日,都见皇甫将军与那吐蕃公主和吐蕃使者在东边令狐将军的营外观看操练,有说有笑,好不亲热。”
韦皋心中一阵厌恶鄙夷,旋即想起了宋若昭。
不知若昭,现下是何想法。
他不禁再次深深懊悔那日的莽撞。倘若那日送药时,他没有因心气激荡而出言不端,就算皇甫珩对自己充满敌意,但若昭或许并不会拒绝自己的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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