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借住陋室安居一隅 再问当年往事秘辛(1/2)
木屋不大,但也有一方小桌可供二人相坐,另有一张双人大小的床。再就是有些杂碎的小物件,如铜镜发簪之类的东西。
万尚志二人站在床旁边,古致忠费尹则站在门口,见二人左右打量着房内的景象,古致忠轻声道:“房子不多,是按照人头建的,也是未曾想会有客人。便只能将孙儿们的房子给你们住下,委屈你们挤在一起了。等明天,我把我家大儿和他家大儿叫上,上山砍树给你们再建两间屋子。”
万尚志摇头:“是麻烦你们了。”
“坐,坐下说话吧?”古致忠示意万尚志二人坐下。
桌旁不过两张凳子,万尚志敛眼思考,随后道:“二位坐,我们站着就好,这世上可没长辈站着小辈坐着的道理。”
古致忠费尹推辞一下,便也依就着坐下,毕竟万尚志所言是无可置喙的人之品行与礼仪。
古致忠方坐下,便指着床铺说道:“床铺都是小孙儿用过的,稍后我叫儿媳给你们再送来一套浆洗净的,不嫌弃的话,你们先坐在床铺上吧。”
万尚志二人相识一眼,便也行礼后坐到床铺上,船在海上行驶一路波折,搞得头晕目眩、恶心不已,此刻只想歇会便也不推辞。
各自都坐好,竟有半刻陷入沉默。
古致忠反复斟酌,终是率先开口问道:“你们同王旺应当是交好的?不然也不会将他毕生所学写成谱供你们观看吧。”
万尚志邵天宜皆是淡淡点头:“还好。”
古致忠犹豫着,又问道:“王旺他过得可好?”
万尚志抬眼,想了想才道:“还好,就是那个侯爷当的有名无实,总被执事门上门打扰。他也没娶亲,估摸是要孤独终老吧。”
“唉。”古致忠长叹一声,正想说什么,他旁侧的费尹顿时痛道:“唉,王旺这小子,真是个倔脾气,这样作何,怎地是真要他老爹绝后吗。”
万尚志抿唇不语。
眼看气氛僵住,古致忠忙抢回话头:“王旺、邵父高风亮节,我们不能比及。自从十几年前逃到这海岛,平日里深居简出,更是不知新京都发生了些什么,可以同我们这样的糟老头子讲讲吗?”
万尚志喉咙动了动,斜眼看向邵天宜,邵天宜敛下眼,遮住其中神情。
邵天宜缓缓开口道:“当年,皇帝将出事时轮值的御膳房人员全部处置,重者抄家灭祖,轻者也是论罪斩首,而后御膳房的老人们纷纷心惊胆战,有不少同被处置的御厨交好的人,都纷纷向皇帝请辞。
一些知道此事内幕的内监宫女,亦被皇帝派遣执事门处置干净,满朝除了王旺叔叔,再无人为此发声,不久后,王叔叔亦被皇帝逐出宫中,十几年过去,再无人知晓此事内幕的人,能为此事声张。”
邵天宜舔了口嘴唇,眼向上翻开,直勾勾地看着古致忠、费尹二人:“如今举国尽知晁元崧是叛国罪人,邵家等家族看管不顾,是为协罪,但万尚志说,晁元崧无罪,真正下毒之人不是他,二位是经历当年那场祸事的人,我相想知道,万尚志所言是否为真。”
他此话一问,古致忠费尹尽皆慌乱起来,躲避着邵天宜的眼睛。
“你们知道些什么,对么?”见状,邵天宜猛然绷直身子,皱眉问道。
古致忠一大把年纪,头发凋零满面皱纹,再加上瘦骨嶙峋的身体仿若骷髅一般。他眼神乱跳,身子惊颤一幅心神不宁的样子。
费尹突然握住他颤抖的手,胖球一样苍老的脸透着疲惫:“熬了这么些年,把你我从青壮熬成老朽,你我的孩子还曾见过外面的世界,可你我的孙儿呢,难道真要这样隐姓埋名到我们老死吗?
我还想亲手教我的小孙孙辨识那么多的香料,告诉他们世上不止面食、白米这两种食物;告诉他们世上还有柑橘、梨子、葡萄那些甜美的水果,而不是偶尔吃一次甘薯就开心地不得了。”
古致忠长叹一声,握紧的拳头忽地松开,猛一点头:“好,我说。”
“当年我二人身为御膳房的司膳,职责是御厨烹饪后、经主厨检验无误后再交由我二人检查,简单来说就是最后检查菜品是否有毒、食物有无相克、菜品是否合格的人。”古致忠叹道:“当日我同费尹二人轮值夜间到次日早膳的班,恰好在公主出事之前出宫休息,公主出事后,皇帝便封宫只许进不许出,可怜那日午膳到次日早膳的司膳官,无辜替我们枉死了……”
“那菜里到低有毒没毒?”虽然结果很明显,但邵天宜仍旧倔强问道。
万尚志知晓,邵天宜认定了近二十年的事实,忽地在一朝被彻底推翻,他本深恨的人竟也是无辜枉死,他忠于的人、忠于的国家竟是害死父亲的真凶,他总不忍接受这样的事实。
古致忠摇摇头:“没毒,公主早膳经我们手的时候是没毒的。”随后他又道:“我当时下了班,正在家中休息,忽然被夫人摇醒,讲述公主身亡、皇帝封宫之事,我当时便惊起,惶惶不得休息。而后没多久,皇帝便指晁元崧为下毒之人,可我与费尹都知道,这毒不可能是晁元崧下的。
主厨上餐后由司膳检查,司膳检查过后,会亲自交由内官,并有侍卫随侧看管,这餐只要出到内官手里,无论哪个御厨都不可再收回,怕的就是餐中有毒物之类的东西,御厨偷偷销毁。
当时王旺深的皇帝宠信,是唯一可随意出宫之人。那日他找到我,要我与费尹为晁元崧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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