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陵诗会(2/3)
了为数不多的保留节目,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然而人们对此并未满足,于是便有“花灯”、“燃灯”以助月色的风俗。一条街上满是各种形状的花灯,有锦鲤状的,月兔状的,龙形状等各色形状。将灯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上,高竖于瓦檐或露台上,或用小灯砌成字形或种种形状,挂于家屋高处,富贵之家所悬之灯,高可达数丈,家人聚于灯下欢饮为乐,平常普通人家则竖一旗杆,灯笼两个,也能自取其乐。整个江宁城满城灯火不啻于白昼明光。这个时代的人,还有走月的说法,在月光和灯光最盛的地方行走,通常带着一颗敬月、拜月的崇拜之情。而且和出门游街的人汇合起来,因为平日里那些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此时也都趁着中秋月圆夜出门逛街,借着这个机会出来看看风景,从各家各户走了出来,汇聚到大夫子庙、秦淮河这些最为热闹的地方。道路上花灯如昼,如同浩浩荡荡不灭的流火,小贩们高声叫卖着果脯糕点,配合着敲锣打鼓的舞龙舞狮的队伍,还有杂耍卖艺的吆喝声,烟火爆竹的霹雳声,以及一家家青楼传来的渺渺歌声。
不过稍有名气的青楼女子此时应都被邀请参加各种诗会表演,自古才子配佳人,今日此时,正是才子施展才华的高光时刻,整个江宁城中不时便会传来某某诗会某某公子有某某新出炉的诗作,随后便能听见某某青楼之中的某某名妓将诗词唱诵一番,惹得众人称颂,随后便又能听到另一首佳作自某某诗会诞生,自古文无第一,才子们互相暗中较劲,佳人们则将这些诗作装饰上不同的绯色气息,花魁旖旎文魁浩然,想来魏晋遗风,隋唐风雅也大抵只是如此而已。
诗词之道初兴于魏晋,建安时代“世积乱离,风衰俗怨”,文人诗歌呈现了“五言腾踊”的大发展局面,以“三曹”和“建安七子”为代表,具有“慷慨以任气”、,此即后世称道的“建安风骨”。
魏晋之交,世风变易,注定要成为文人名士大出风头的时期,在经历了建安文学的鼎盛时期之后,到了西晋,以竹林七贤为代表的魏晋风骨益发显得卓而不群。这些文人才华绝代,诗酒酬酢,长歌当哭,放荡不羁,醉生梦死。
到了唐代则进入中国诗歌史的黄金时代,此时诗体完备,流派各异,名家辈出,成就卓著。上承汉魏风骨,力扫齐梁宫体颓靡诗风,发出清新健康的歌唱,李白、杜甫横空出世,被称为诗歌史上雄视古今的“双子星座”,分别以其独特的风格和极高的成就而成为泽被百代、彪炳千秋的伟大诗人。
及至大炎朝,诗词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达到了巅峰,自盛唐以降,诗词便作为科举考试的一项被朝廷用来选拔人才,虽然此时大炎朝的统治者们有着想要取消诗词科举,改用四书五经作为考试科举内容的考虑,但不管怎么样改变,诗词的地位已经在整个社会中达到了巅峰的位置,如果真有人能写出一首好的诗词出来,虽说不一定能衣紫戴金,出将入相,但是绝对会受到所有人的推崇和礼遇的,诗词的风雅气息,已融入到这个社会的精神烙印里,已成为时代文明中不可或缺的重要标签。
大炎朝本身就是不设宵禁的,加之今日中秋佳节,自然也不会去不关闭城门的,热闹与狂欢要持续一整夜,要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彻底散去。此时正是人声鼎沸,街上车马如龙,游人如织的最热闹时刻,在夫子庙、江宁府学,知府门邸所挂出的展示牌中,各个诗会上出类拔萃的诗作便已陆陆续续的被张贴在上面,偶尔有人大声吟诵,摇头晃脑点评一番,而诗词的内容,也会在各个大小诗会中快速传递,大家品评着此诗词如何文采斐然,势必能传唱良久,即便往常不以才学见长的普通人士也都参与进来点评一二,沾些文雅气息。
中秋诗会虽以咏月为主,但也并不是仅以皓月为题,文人雅士兴之所至,出个咏物应景的题目,考教一番才思敏捷。譬如金陵诗会,则分为三魁,对子、诗、词三类,其中诗、词多为中秋咏月,对子则不受拘束,天马行空,世界万物皆可对。
其实此时出来的诗作多半都是些小诗会或者才华不甚高者早早将准备已久的诗作放出,一来自有抛砖引玉的意思,二来没必要在那些顶尖的大人物面前献丑。故真正顶尖的才子大多都未抛出自己的诗作,待到午夜时分才做压轴,供人赏析,若能在最后时刻获得大才之名和良好的口碑,之后对于自己的仕途或进入府学都有很大的助力。
江宁城金陵诗会的所在地贺府家中,此时狂公贺达方才说了祝词,大致意思是昔日王右军会稽山下兰亭雅集曲水流觞,今有金陵诗会江宁名士崇雅风尚,诗酒相得,谈文咏月,再续魏晋名士风骨云云。
曹奕作为后生小辈,自然和世家子弟的年轻学子坐于一边,女眷坐于一边,而像狂公贺老、吕公、江宁知府杨觉等一干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宿老则坐于另一边,中间空出一片用来给邀请来的青楼名妓表演,当然,能够被邀请的多半都是各大青楼的头牌、花魁之类,自然也花了心思准备了诸多表演节目。此时音乐声响起,先由金风楼的鱼玄机大家表演,轻灵的嗓音,绰约的舞姿,将现场的诗会烘托的活泼又不是古雅。
曹奕为此还特意多看了鱼玄机几眼,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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