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所为(1/2)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展颜翻了个白眼,将好友推开一尺远复又说道,
“你这么用诗,不怕那位先人气的活过来么?说你跟方静雅是兄妹我都信!”
“这叫活学活用。”
言昊得意一笑再次凑了过来,似乎很满意刚才自己的文雅做派。
只可惜如言叔那般,黝黑少年肚里的东西其实并不如外表那般多与黑,方静雅曾暗中悄悄与楚展颜评价言昊,说这家伙纯粹是一个没长开的小老粗,还不认命似的偏要学书里翩翩衣袖的俊杰学士,更像是个没长开的幼稚小老粗。
数年前,曾有位学者路过大罗山黎家寨,见这里人杰地灵,气运宏旺,生灵驳杂秀美,于是便留下暂住过一段时间,也许是清闲久了无所事事,索性开设书堂,教人读书写字。
言昊这家伙就是曾经那个临时书堂的学生,只可惜好玩成性,加上天生不是读书的料,学的似懂非懂知又不知,一瓶不满半瓶晃。
不单是言昊,事实上在整个黎家寨,所有会耍上几笔墨水的人都曾经算是那位老先生的学生,在那之前,大罗山的人们甚至还不知道“书”是个什么玩意。
只可惜的是,那位先生似乎有些走霉运,土话来说就是点背,经常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折腾的头破血流,平地摔跤落石砸头都不稀奇,怪的是,这位先生命似乎又格外的硬,一把的年级愣是没有被这些怪事给折腾进棺材,非但如此还生龙活虎,每一次凭空遭难都要骂,而且自言自语,指天喝地,骂的格外痛快淋漓。
有目击的黎家寨人曾经形容,那一刻的先生不像个先生,却像个半疯的老流氓,口沫横飞的喊着,“我云阳上山三方观某某人,此方天地鸿运初生,蒙星将出,不知死活,尔等妖孽何敢造次”什么什么的,叫嚷的发须狂舞,飞沙走石甚是吓人。
最为诡异的是,每次先生发疯的时候都不能有人靠近,曾有人试图将陷入疯癫状态的他控制住,结果无一例外全被弹飞了出去,骨断筋折极为凄惨。
于是乎,寨子里的人没了办法,只能在每次先生发疯的时候清理场地,把一些易碎或者比较重要的东西挪开以免殃及池鱼,好在先生每一次发疯的时间都不长,半个时辰便好,不然的话,只怕造成的破坏会更大。
再后来,动静愈来愈大,声势愈演愈烈,没有人再敢靠近那位先生的住处,某一日大雨磅礴,黎家寨人听了三天三夜无声的雷电,直至第四日云雨初歇人们出了门,这才发现先生所住的竹屋竟然诡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周围数丈范围地面也如初春新耕般整齐新鲜,那一片的空气也同样格外清爽,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新被……
楚展颜听过那位无名先生的传说,这自然也是方静雅同他说的,她们本就无话不谈,提及那三日不见天日的雷光电闪,少女眼中敬畏又隐有恐惧和向往,而少年只能在心中默默轻叹一声何苦。
本可以逍遥自在,爬云头观人间,却偏要护一方初生气数散尽修为化作尘埃,最为可惜的是,被护者懵懵懂懂全然不知情,这位无名先生又是为了什么,他图什么呢?
成堆的银锭摆在那怎能不引来贪心的家伙,您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么?
楚展颜不懂,只知道那一日心情沉重,发呆的次数格外多。
然后,他就留在这足足有小三年,说是疗伤,实际上,那伤早早就已经痊愈了……
——
黎寨大厅,原本是黎家寨人炒茶制茶的地方,现在那些赖以生存的大锅木铲早已被搬到了发霉的角落,偌大的屋内用方石垫起来一处高三尺的台子,上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放着两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长眉道人,穿着灰色阴阳鱼的大袖道袍,一名美艳妇人,穿着身紫色绒衣,头带着盘蛇冠,獠牙吐信,栩栩如生。
台侧有低沉呼噜声,是头丈许长的金晶白虎,有如一条印着花纹的名贵雪花毯,铜铃般的眼睛冷漠的扫视着下方恭敬谦卑的人们,时不时低头舔一舔爪子,动作优雅乖巧,像是只猫咪。
整个大厅气氛格外安静,安静中充斥着某种低沉的,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的绝对尊卑关系,让人浑身不舒服。
石台下,不少黎族人已经站的双腿僵硬膝盖发软,有几名年轻的黎族人额头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因畏惧激动而隐隐颤抖着!
沉默许久,一位黎族老人迈步走到了人群的前方,向着石台躬身行礼,小心翼翼地问道,
“二位行者大驾光临,实乃突然惶恐,只是请恕小老儿多言,这大罗山小小弹丸之地,寨内老少不足三百,世代茶农出身,二位……又究竟是为何来此?”
“我辈散修,四海为家,贫道也只不过是偶然路过此地,见这山清水秀很是喜欢,因为一些修行上的事情,我与这位道友打算在这暂住几日,不过放心,我们不会白白吃喝,等到走时,我会选个根骨不错的年轻人,赐他份机缘,带他踏入修行之路。”
那位灰袍道人说道,嗓音苍老而低沉,说话很直接,并没有什么铺垫含蓄的意思。
“这……”
老人犹豫,他当然知道面前二位就是那些传言中飞天遁地呼风唤雨的神仙,想来与那位无名先生都是同类人,自是不敢怠慢。
只是在族人中,他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因为活得久,所见所闻也要更多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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