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的用处(2/5)
是地啊,能传子孙的,不是那浮财。”“更不用说后来还从书上找到了养稻田鱼的法子,前几年便劝着爹试养了一亩地,要不人家怎么说书上又有金又有玉呢,可不是嘛一尾鲜鱼卖二十文呢,当年就给家里增添了十两的进项,要不后来怎么有银钱起这房子?”
陈老大语重心长地说:“这养了鱼的地种出来的大米还比不养鱼的香甜饱满,收成也涨了两成,可收成再涨又怎及得上鲜活的大鱼?捕上十几尾鱼便顶得上一石谷了。”
“我们南越省是老天爷赏饭吃一年能种两次稻,一石谷也就卖三四百文价贱着呢,哪怕辛苦舂出来了也不过是卖五百文一石,要多少米才能换十两?爹都说他种了半辈子地都没见过一亩地能挣那么多银子呢。”
“所以啊,这想要发家就得像咱儿子这样脑子活络,就靠着你煮菜只放两滴油的俭省,哪有钱供儿子科举下聘?二房的方哥儿能娶到镇上的媳妇?有钱置地?”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婚事又掏空了家底,咱们家这会儿就不止是一百亩地了。哎但愿这回是个福厚的,不然再来这么一回老二家的可就真的有埋怨了。”
张氏虽然觉得当家的说得有理,但还是有几分不解,“可是儿子就是因为早些年咱们俭省才能供他读书考秀才啊!虽说如今我们家的家底厚了些,但俭省总不会错的,银子花了便不是银子了,往后我们还是要俭省着送他去考状元!”
陈礼忠:“……”
陈礼忠恼羞成怒道:“你这婆娘,儿子都说了此番他考中举人,县老爷和各位乡绅、同窗都送了议程来,再有官府的赏银,进京的钱粮已经够了,让咱们平日里该吃吃该喝喝,保重身子骨后头才能享福。”
“至于往后的银钱,今年不是一口气养了十亩地的稻田鱼吗?将我们家所有的上等水田都用上了,放的鱼苗也多了好些,老大也天天去割草精心伺候着眼看着年底就能收了,卖出去又是一百多两。”
“爹也说了今年这些钱都紧着咱儿子用,留着给他去京城,再加上在老宅养的十几头猪和一大群鸡鸭,也能有几十两进项,还有家里这些年攒下的,我们两个的私房这加起来都有三百多两了,再加上他自己攒的,还不够啊?”
说到这里陈老大也来气了,怒道:“儿子自中了秀才之后每月还给你二两家用你是不是都攒起来不花啊?”
“这事要听儿子的,村东头的赵老头家够俭省了吧,逢年过节肉也不舍得割油也不舍得买,你看他们家大人小孩饿得走路都打颤,买地了没有?起新房了没有?”
张氏语塞,“我,我这不是为了两个儿子嘛!攒一年有二十两呢!要在以前我们家辛苦三年也就攒这么多,若遇上了荒年还要倒贴。”
“再说了这钱够儿子在省城一个来回的了,再有老大,他这把年纪了还没个后,可不得为他打算打算?还有咱荷花,眼见着也要说亲了但嫁妆还没有着落呢。”
不过张氏想想觉得当家的说得也有道理,可不是因为他们有个好儿子,才能享这许多福。若是没有三儿子,她们一家子都还挤在老房那几间屋子里喝稀粥呢,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儿子不但中了举人,还娶了嫁妆多的媳妇……
“对了当家的,你看了三媳妇的嫁妆没有?满满的六十六抬都插不进手,就比先头的大刘氏少了两抬!但是单子比先头的更长,首饰匣子更是金光冲天,实打实的刚才搬的时候钱树两口子差点就把腰给折了!”
陈老大瞪圆了眼,“钱树怎么去搬我们儿媳妇的嫁妆?”
张氏解释道:“那不是因为要把嫁妆箱子理一理,在后罩房那边腾出几间屋子来嘛,不然下人们都不够住了,他们那一屋子的女人连个箱子都搬不动就让他去帮忙抬一抬,不然难道让你这个公爹去还是让她当家的咱儿子去?”
那的确更不像样,陈老大没话说了,叮嘱道:“这些嫁妆你可别碰,就让她自己收着。”
“这大户人家的嫁妆我哪儿敢管啊,”张氏叫屈,“连着先头那个的我都准备给她收着。”
陈老大点点头,可不是这个理,普通的乡下妇人嫁妆能有两抬就很得夫家看中了,可不管是大刘氏还是小刘氏,嫁妆都是论车的,满满的摆了一院子,这些东西他们老陈家可不能碰,没得让人戳脊梁骨。
这世间风俗和朝廷律法都规定了女子的嫁妆为自己所有,待去后分给子孙的,若是没有子孙则要返还娘家。
所以谁家要是敢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不说亲家不同意还会坏了名声,连累得整个宗族,整条村都娶不上好媳妇。
想到此处,他又不放心地仔细解释道:“老三娶的这两个媳妇啊,带的多是浮财,田地不多,先头那个去的时候都商议妥了,她的嫁妆就分给慧姐儿和康哥儿这两个孩子,这是咱们亲孙呐。”
“后面娶的这个就分给她自己生的孩子,也是咱亲孙,如此两边就都差不多,他们日子也安稳。”
顿了顿,又说道:“你别看这两个嫁妆都多,可是将来老三谋官的时候用的银子也多,先刘老太爷就用尽了刘老太太的嫁妆,后补上的,刘家这次结亲也是有这个意思。”
张氏沉默了,半响道:“我也不是那等恶婆婆,只要他们好好的,不会为难她的。”
陈老大也是沉默了,埋头抽了几口烟,嘴一张,吐出了泛白的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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