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拿起书和放下书的区别(2/3)
个肝肠寸断:“府尊开恩啊。”但陈绍明显决意已下,压根不为所动,便招致一顿痛骂。
“陛下的画像就高悬明堂之上,府尊你敢抬头看一眼说你问心无愧吗!”
这名文书也不顾自己接下来的行径又要触犯哪些律法了,站起来指着陈绍就破口大骂:“趋炎附势,阿谀权贵,这就是你的节气吗。
在下寒窗苦读十几年,这才通过省考换回一个公员的身份,凭什么就要被你一句话褫夺,被你随意的判定过错。”
陈绍的面色极度难堪,他发现现在这些基层的泥腿子越来越不好带了。
以往,胥吏跟狗唯一的区别就是站着走路,但跟老百姓那是没有区别的。
在地方县衙,县令主簿这种有官身品轶的人眼里,那对胥吏简直就是随意打杀。
更遑论他身为堂堂正三品的应天府尹。
应天府上下几千个衙役、胥吏,以往哪个见了他陈绍连头都不敢抬,直起腰都算犯罪。现在倒好,这两年通过省库录进的,一个个也不知道被那《建文大典》等著作灌输了什么知识,说话一个比一个硬气。
都敢质疑和还嘴了。
“如果府尊硬要定我的罪,那便定那武定侯的罪,定双方的罪。”
小文书每说一句,都有淅沥沥的鲜血混着泪水滴下:“不然,卑职不服。”
“不服?”
陈绍还没来得及说话,郭兰反而放下茶碗开了口:“你凭什么不服?就凭你所谓的寒窗十年?”
“对,就凭这一点,我好歹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考录的身份,凭什么比不上你这个靠家里余荫的所谓武勋。”
“笑话了,那本侯倒还真想问你一句。
我郭家三代为国朝流血奋战,三代人戎马半生,刀斧加身才换回来的殊勋,凭什么被你一句寒窗十年就抵掉?”
这天下间,可能最怕的就是凡事都问一句凭什么了。
年轻的文书看着郭兰,眼里噙满了泪水和不甘的屈辱,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愿意屈服的态度里充满了年轻和稚嫩,他还不足以挑战这个社会中的阶级体制,当然他也永远不可能拥有这个资格去挑战。
“你三番两次咆哮公堂,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依大明律,莫怪本官了。”
陈绍见小文书安静下来,他又起了劲,张嘴大骂一通,马上就要加刑,却见明堂外一大帮人走了进来。
“咳咳。”
不经通禀,直闯公堂的事,可着南京城也没几个人敢干,但陈绍一眺目,就吓得马上绕下大案走出来。
“下官见过辽王殿下。”
公堂上一大群人都或起身或伏跪:“见过辽王殿下。”
虽然开了春,但朱植肩头还披着大氅。
没有搭理陈绍和一大帮子人,朱植径直走到郭兰跟前,托起后者的手臂慰问了一句:“武定侯没事吧。”
“没事。”
见朱植这般客套,郭兰顿觉脸上有光:“一点皮外伤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
朱植一抬手,后面跟着的下人就捧着一托盘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孤在府上听闻武定侯踢球的时候受了伤,当时就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还特意为武定侯带了些伤药,这里面有南洋买回来的上好养颜膏,抹到脸上,保准这皮肤光滑水量,不会留下一丁点创伤。
武定侯在孤的球场上踢球,万一挂了彩,那可就是孤的罪过了。”
以堂堂亲王千金之体,尚对自己这般礼遇,年轻的郭兰可谓是面子里子都赚到不少,当下感动的一抱拳:“让辽王殿下挂怀了。”
“诶,别跟孤客气了,宗勋都是一家人嘛。”
等寒暄完,朱植这才转头搭理陈绍:“陈府尊就别躬着了,孤就是来看看武定侯的,没有打算插手关心你审案,你忙你的。”
说着话,还摇头。
“当初孤在保险署衙的时候,就听那里的人常念叨一句话,说什么意外无处不在,这还真是的。
踢个球而已还能出这种小意外,搞得连咱们武定侯都受了伤,这将来哪还有人敢踢球啊。”
刚直起腰的陈绍马上就听明白了朱植话外的意思。
后者压根不可能专门跑一趟,就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文书,也绝不是正义感爆棚来保人。
小文书的死活压根不在朱植的考虑之内,他关心的是那日进斗金的球场。
踢球打架的不在少数,今天为了这么一件事,应天府插手偏袒,将来再有球赛,谁还敢投入进去的踢比赛,谁又敢再跟武勋队亦或者宗亲队踢?
比赛观赏性一减弱或者赛事一少,看球的就少,那还有谁去消费、赌博。
一年少说百来万两银子呢。
一百个、一千个小文书的命也抵不上这笔钱。
所以,今天这个事,朱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到此为止。
他堂堂的辽王,替这个小文书来给武定侯赔礼顺道把将来再有这种事的处理方向定个基调。
陈绍宦海沉浮自然一下就能听懂,但郭兰没闹明白,还催着陈绍抓紧断案。
后者顿时苦笑一声,心说祖宗,你这不是逼我去死吗。
朱植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你就不能有点眼色,借坡下驴打两句哈哈把这事揭过吗?
果然一抬眼皮,陈绍就瞥到朱植那蹙起的眉头。
这郭兰小聪明是有的,但跟智慧两个字委实沾不上什么边。
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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