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花滑是著名的烧钱运动,换双好冰鞋就要几大千。
哪怕伍兰溪是曾是冰舞项目的国家队成员,可以自己给孩子编舞、剪辑音乐、做教练,算是省了一大笔钱,可冰场的使用费、考斯腾的制作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燕京房租也高,她们只能在很偏的位置租了个一室一厅的老破小。
她带着伍铮回家时,原名常易,父母离婚后改姓叫伍易的高三少年,正盘腿坐地上,趴在折叠椅上写作业,旁边的行军床上铺满了学习资料。
他怀里揣着个热水袋,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努力缩着,以更好地汲取热水袋的热量,瞧着就有点滑稽。
见她们回来,他扬了扬下巴。
“喏,饭还是热的,水煮鸡胸,醋溜白菜,铮铮那份饭是麦饭,加了红豆一起煮的。”
伍铮没立刻去吃饭,蹲他边上看了一阵,指着一道几何。
“这儿错了。”
伍易面露无奈:“又错?帮我瞅瞅都错哪儿了?”
伍铮给他把错处都拿铅笔圈了出来,伍易立马过河拆桥,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去去,吃你的饭去,别耽误哥学习。”
伍铮撇嘴,起身走开,伍易又喊住她。
“等等。”
他碰了碰伍铮的手背,皱起眉头,把热水袋塞她手里。
“抱着吧。”
伍铮其实没感到什么差别,她从7岁开始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都浑身冰凉,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就有些难熬,要是不通过大量运动使自己浑身冒热汗,就会越来越冷,冷到发僵,好似一个人形冰棍。
她心知这是和那东西做交易的代价,没得治,好在北方的窗户是双层的,有暖气和地热,阳台也是封闭的,冬天比在南方还舒服。
之后伍兰溪趁着伍铮洗澡的空档,将电热饼、热水袋都塞床上,把被子里弄得暖烘烘的,想了想,又加了层被子。
运动员最怕生病,因为他们参赛后要去药检,而服用一些感冒药也会让他们的药检呈阳性,伍铮还怕冷,伍兰溪向来把她的保暖视为第一要务。
之后她又用小煤炉热了姜汤,两孩子一人灌一碗才许睡。
伍易苦着脸,嘟囔着“我真的快上火了”。
伍铮仰头将姜汤咕嘟咕嘟喝完,砰的趴床上闭上眼睛,很快睡成一副死猪样。
这是伍铮第一次回了家连收音机都不开就睡了,伍易嘟囔:“比赛这么累啊?新闻不听,晚安城市也不听。”
伍兰溪摇摇头:“练体育就是苦和累,都这样,你当初要是把乒乓球坚持下来,不会比她轻松到哪去。”
伍易瞥卧室门一眼,压低声音:“我在市队连前五都排不上,上边的省队、国家队就别提了,反正都打不出来,还不如好好念书。”
“我看你就是怕吃苦,你妹妹去年伤成那样,出院以后就立刻开始复健了,这才是坚持该有的样子,你看她现在都成了全锦赛冠军,要进国家队了。”
“嗨,她要进不了国家队,才说明那些教练都眼瞎。”
伍兰溪拍他一下:“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伍易回道:“我也和你说正经的啊,就她那样的,只要去赛场走一圈,就等于太阳出山,金光照四方,得多瞎才能瞧不见呐?”
这话说的夸张,但伍兰溪竟然有些与有荣焉。
她搂着儿子的肩膀:“那我们就得在燕京定下了,你现在高三,不方便转校,要住校,可以不?”
伍易点头:“行吧,那我高考完了再来和你们汇合。”
伍兰溪有点担心:“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他们全家都在这一年里面对了不少闲言碎语,伍易原本他还想当兵的,结果前夫一进监狱,他就连政审都过不去了,这孩子真能一个人在老家的学校住校念高三?不会再和人打架吧?
伍易一看亲妈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伍兰溪同志,你别想些有的没的,我都快18了,还是个男人,你多操心那个小的就行了。”
伍易的懂事让伍兰溪心口一松,还有点欣慰,常旭是个人渣,酗酒、家暴、爱打牌,还对13岁的外甥女起了龌龊的念头,逼得伍铮从3楼跳下去,差点毁了赖以滑冰的双腿,伍易却是个好孩子,和他爸爸一点也不像。
哪怕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她也要好好撑住这个家。
伍铮不知道小姑和表哥的对话,她沉在一片清澈的湖水中,就像是又回到了七岁,那辆被货车撞得翻进冬日河水的轿车中。
当时河面表层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父母已经在和货车撞上时就没了,她躺在后座上,血液伴随着生机一起流逝,冰冷河水没过头顶。
濒死之际,有一根冰凉的、坚硬的手指按住她的额头,用好像是闽语的调子,缓缓地说了一段话,她却懂了那个人的意思,这是一个交易,她应下了,就能活下去。
“我要你成为神。”
“好。”
等在医院病房醒来的时候,伍铮觉得自己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那些濒死时的惊恐和绝望通通消弭无踪,静谧的阳光落在床头,将尘埃照成一个个金色的光点,眼中的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而且从那天开始,她看似与常人无异,依然会受伤,生病,恢复速度也与常人无异,可她再也没有无法彻底恢复的伤病了。
无论是当初那场车祸造成的致命伤,还是去年跳3楼导致的骨折,这些看似会无法愈合、留下严重后遗症的伤势,她都能康复如初,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