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宏图大志(2/3)
生活馈赠的最美好最深刻的素材。一个受惠于苦难的人,怎么能过河拆桥,济河烧船呢?一个渺小的人,怎能反抗上帝给他的安排呢?一个才华横溢的人,为什么不能变不利为有利,化屈辱为灵感呢?更何况,多年以来,我心中始终有一个伟大的精神支柱,这个永不倒塌的精神支柱,给了我多么强大的抵御侮辱的能力,给了我多么巨大的抗干扰能力,给了我多么顽强的生命活力啊!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曾经濒临死亡,危在旦夕。那是1995年,我被口镇卫生院的庸医诊断为患了骨癌。当时我不能行走,我的左腿已经完全不能屈伸,连上下床也不能够了呀!甚至连大小便也需要人抱着,托着屁股呀!
当时医生不是说我需要截肢吗?我却坚信我的腿会康复。我坚决不允许截肢。我就这样捡回了我这条无比珍贵的左腿。医生不是还说我的生命不会超过一个月了吗?还让我父母满足我临死前的一些愿望,买些我喜欢吃的,喜欢玩的东西,安慰一下我,也就算了。所有的亲友不是都已经把我当做死人一样地看待了吗?
但是,我相信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我终于还是照样地挺了过来!而今我健康强壮不弱于周围任何一个人!为什么我能创造这个人间奇迹呢?更何况我还能在病愈之后,在学业荒废两年之后,回苦读一年,还考上了重点本科大学呢!
你知道吗?创造所有这些奇迹的根本原因,就是我有一个无比强大的精神支柱!
我有一个极其宏伟的文学梦想,有一颗硕大无朋的文学野心。我要创作出一部古今中外空前绝后的巨著。这部杰作虽然只是虚构,却可以超越一切真实,甚至比现实还要更加深刻!这个艺术王国就是我的心理支柱。
如果我早早地夭亡,我的事业当然就归入了杳冥,化作了粉齑。如此一来,人类的文化事业岂不是天缺一角?人类的历史岂不要受到极大的影响?人类文化史甚至会因为我的早逝而完全改写!我坚信,创造了我这个绝世天才的上帝,又怎么舍得让我抛下梦想,直入天堂,早享清福呢?
在我的艺术王国还没有建成的情况下,我是绝不会死的,也绝不可能死的!为什么?就因为上帝不允许!就因为我坚信我的文学事业的重要性,这就是我的顽强的、固执的、狂妄的心灵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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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重: (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那么你是认为自己远远优秀于周围这些对你评价过于苛刻的人吗?你认为他们的表现究竟怎样呢?
高治平: (不屑一顾地哂笑)他们?哼!我当然比他们优秀伟大得多!他们是些什么人呢?一群庸俗无聊,没有远大志向的混日子的市侩而已!他们当然也不会有什么远大的前途。他们只知道死啃书本,死抠试卷,巴结老师,钻营成绩。或者顶多树立一个貌似宏伟的理想——考研。这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捞取另一块含金量更高些的文凭,找个更舒服更安逸一些的工作而已。
唉,他们终究都是些平凡人而已。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没有理想。他们的理想无非就是过上小市民生活,获得汽车、洋房、职称、美女、儿孙,再就是一顶或大或小的乌纱帽。一生不过尔尔,别无他求。如斯而已,岂有他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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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重: 可是你不让他们做这些事,又能做什么呢?大多数人的生活轨道,不就是这样平凡单调的吗?
高治平: 是的,对于他们,生活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他们就像粪堆里的蛆,最高的目标也不过是攀登上更高的粪堆。苛求他们去做更高尚宏大的事业,也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目光短浅,质地平庸,能力有限,最高也就只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把他们的上学混日子,与我的大学时代的努力奋斗相比,既是对我的贬低,也是对他们的拔高与苛求。我们本就是不可同年而语的两类人嘛!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杨重: 你这些话,让一般人听来,可真是狂妄绝顶啊!那么你究竟怎么看待他们对你的评价呢?你可以像反“围剿”那样,来个反评价喽!
高治平: (哈哈大笑)这个嘛,事实上,所有的评价都是主观的,都不可能完全符合事实,都是不足为凭的。就像屈原说的那样:“举世皆浊我独清,举世皆醉我独醒。”当此之时,所有污浊不堪的人,反会把那唯一的清洁的人说成肮脏无比;所有醉熏熏的人,反会把那唯一清醒的人,说成是晕天晕地昏头胀脑。这就是古往今来发生过无数次的事情。这就是世人所谓的评价。
你也知道,大多数人都是嫉贤妒能的。一个人特立独行,卓然自立时,别人自然就要不断打击他。这正是所谓的“枪打出头鸟”、“出头椽子先烂”。或者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卑鄙的心理,就是害怕自己身边出现超群绝伦的精英人物,因为别人的聪明成功,会衬托出他们的愚昧平庸和悲惨失败。这样他们会心理失衡,会痛苦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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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重: 可是,一般来说,无风不起浪,别人的攻击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呀!你刚才不还承认了这些批判的合理性吗?
高治平:呵呵,实际上,愈加之罪,何患无辞?每个人都是有无数缺点的,是可以被别人抓住无数把柄的。要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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