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1/2)
查梧的妹妹小名娟娘,长得白白胖胖,正在床上。
查梧看着熟睡的妹妹,忍不住走过去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肉,娟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查梧以为自己弄疼了妹妹,忙收回罪恶的爪子,却见大肉丸子翻了个身,并没有醒。
查梧松了口气,给妹妹驱了驱蚊蝇,才放下帐子走出阁子来。
他刚一走出,原本闭着眼睛的粉色肉丸就睁开了双眼,肉团子脸上带着一抹不符合年纪的成熟,虽然这样的神情出现在这样的脸上除了奇怪我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查梧看过妹妹,又跟娘亲说了会儿话就告辞了。凌夫人说他次日还要早起去学塾的,因此晚上就不必过来了,早些歇息便是。查梧应了。
谁料到了晚间,查梧院里刚点灯,崔妈妈就急急忙忙找他过去,崔妈妈自是凌夫人身边的老人了,查梧不知母亲找他何事,但崔妈妈神色慌张,看起来是出了大事,一路上查梧好几次想问崔妈妈,但崔妈妈只说到了便知道了。
查梧随同崔妈妈又回了凌氏的院子,远远的,就瞧见阁楼里灯火通明。
原来查梧带来的粥凌夫人用过后还剩了许多,正好这时娟娘睡醒了,闻到粥的香味便吵着要喝,凌氏便叫人热了再喂给娟娘,当时已是午后,娟娘用了许多粥,凌氏怕她不好克化,叫红袖带她去出去走走,谁知走在路上娟娘就大叫肚子疼来,红袖忙带她回来找凌氏。
凌氏着急忙慌就叫大夫来,想着娟娘下午就喝了点儿粥,忙叫崔妈妈找了查梧来。
查梧对大夫说了槐花粥的做法,大夫捋了捋胡须,“粥里并没有引起腹痛的东西,何以小姐腹痛不止,难道是槐花并未清洗干净?想是如此,以往也多有小儿因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引起腹痛的,只是这粥毕竟是他家里少爷做的,我这么说岂不坏了他们兄妹感情?还是换一种说法,只说小孩子克化不好,开几副温补方子也就罢了。”这大夫姓胡,方才他胡想了一通,将这原因与凌氏说了,凌氏忙叫崔妈妈按方子去抓药了。
查梧低头不语,凌氏便握着他的手道“梧儿,娘亲并非不相信你,只是你妹妹的事情让我昏了头,这才叫赶紧让崔妈妈叫了你来。”
查梧言道“娘,妹妹出事我也很着急,你就是不叫我,我若知晓也会第一时间赶来。”
凌氏将查梧揽入怀中,只道“我儿……”
查梧又再凌氏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娟娘又睡着了,只是面上还犹有痛苦之色,看着那张团子脸真的皱成一个团子,查梧忽而有些不喜欢那白肉了。
看完了妹妹,查梧才回到自己的院子,今天的事情,总有几分古怪,团子妹妹并不是那种容易吃坏东西的人,毕竟她很能吃,要不然也不会长成那个体型,但若说粥有问题,何以他跟凌氏都吃过了也无事?难道真是小孩子的体质问题。这比他练不成心法还要让他疑惑。说到底,她还是他的妹妹。
查秀才其实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毕竟当时凌氏心想粥是长子做的,给他老子知道,不知会闹出什么误会来,不如她先找个大夫来瞧瞧,再把儿子叫来相询。
凌氏为儿女想得周到,只是她没想到那个胡大夫如此不靠谱。
娟娘用他的方子吃了两天药,仍在叫痛,凌氏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唤来红袖一问,大夫是哪儿找的。再去请来问问,谁知红袖却说当时天色已晚,县里许多医馆都关门了,胡大夫是在街上遇到的正收工回家的游医,红袖那时又未问清大夫住址,现下却到哪里去找人?
凌氏一听,只觉头晕,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查秀才后来知道此事,亲自去请了城中最有名的付大夫,先给娟娘看,再看看凌氏。
娟娘是外感时邪,内侵肠胃,骤然发病,形成滞下,再拖几日更难见好,付大夫开了清热解毒的方子,查秀才便叫崔妈妈抓药去了。又请付大夫去看凌氏,凌氏却是急火攻心,但不算严重,平日里注意饮食,少操心也就是了。
查秀才送走了付大夫,踱步回房之际心中烦闷异常,他不自觉就走到查梧的院子,查梧正挑灯夜读,查秀才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推门而入,查梧见是父亲,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只喏喏起身站着。
查秀才面无表情,考校了查梧的功课,心道儿子确乎进步了不少,但不预令他骄满,便象征性地挑了几个难处来考他,谁知查梧反应虽慢,却也没轻易跳进他布的陷阱,查秀才不由得有些挫败,心里却更想知道儿子的底线究竟在何处了。
二人一问一答,过了一时三刻,查秀才方心满意足地离开,走之前不忘叮咛儿子“你娘亲近日忧劳成疾,得闲时要多为她分忧。”
查梧乖乖点头并送查秀才出门。
庭院里的小厮也被他打发走了,查梧这才对着角落里那棵槐树道“刚刚叫唤的是不是你?”
那声音有些怯怯地“是我呀,小相公。”
“我已将人都打发走了,你怎还不出来。”他前次只以为又做了什么玄离的梦,孰料今夜与父策问之时,那娇弱的唤声又出现了,他才发觉或许真有什么精灵鬼怪,毕竟如宴修那般能飞天遁地的修行之人他都亲眼见过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再离奇能有家明和他的世界更离奇么?
查梧可不是那等浅薄之人。
那声音有些却道“小相公,你眼里的金光我害怕,我只能在你背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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