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c-b的化学和物理实验室在7，8楼，好几个办公室都开着门。

小希不熟悉这里，走来走去几遍也不敢问人，只怯怯地探着头漫无目的地左看右看。

“请问找谁？”有间办公室传来温和的女声。

小希心里顿时一松，感激地循声跑去。

办公室干净整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书架前翻书。她和小希差不多大，长相清秀白皙，面容友善。

小希扬起证物袋，稍显局促：“我是新来的病理学研究员，有些证物要化验。”

“我知道，”她笑了，“希希美人。”

小希大窘，关小羽那家伙还真把这个绰号发扬光大了。

对方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了笑，又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秦姝。”

“哦，我叫小希。”

小希把袋子递给她，说明情况；秦姝接来看，问：“怀疑上边有指纹？”

“嗯。但初步检测没有。”

“可能被擦拭掉了，没关系，还是有办法找出来。”

小希好奇：“什么方法？”

“想去看吗？”

“好啊。”小希觉得搞技术的同事们都很友好。

秦姝带小希去到8楼的化学实验室。

她打开像竖形微波炉的仪器，把皮带挂上去，往底座托盘倒上黏稠的透明液体，关上透明门。

小希问：“那是什么？”

“氰基丙烯酸盐粘合剂。”

“万能胶？”

“对。有时指纹被擦拭或被物体吸收，常用方法检测不出。而加热氰基丙烯酸盐粘合剂，蒸汽会吸附在残留的指纹上变白。”

小希凑去看，里边开始蒸发雾气了。

“要等一会儿，喝杯水吧。”秦姝接了水，和她坐在长桌旁聊天，“还适应吗？这里挺好的，人际关系简单，心都在实验探索上。”

小希抿唇笑，看看四周干净而精密的各类仪器，心里很开心，却不会表达。可是她很想尝试和面前这个和善的女孩子接近。

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稍稍脸红地夸赞道：“c-b的硬件配置很先进，和美国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儿工作会让你痴迷。”秦姝工作状态很好，和大多数研究员一样对精密的技术仪器有着令人激越的痴爱。她笑，“你看过犯罪模拟室了吗？”

“你是说还原现场，模拟杀人的实验室吗，我看过了。”小希微微兴奋，“真的太棒了。”

话音未落，有人推门进来。

小希扭头去看，莹白小脸上还洋溢着开心又腼腆的笑容，自然而不经意；

来人却是杨云。

他一进门便撞见她纯真绽放的笑；像个孩子，无拘无束。

他愣了一下，她也愣了一下。

两人很快交错开目光。

小希心脏乱跳，不安地低下眼眸，又见他手里提着几个纸袋，包装像是甜点。

她想了好几秒，杨云来给秦姝送宵夜？

因这一层后知后觉，她渐渐觉得深夜的实验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微妙。

小希识趣地放下水杯，想起身；可杨云把纸袋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你……”秦姝不由自主唤他，却欲言又止。

杨云回头：“怎么？”

秦姝笑笑，声音低了一度：“就走啦？”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话里不经意透出一丝丝温柔期许。

杨云稍稍一愣，扬了扬手指：“抽烟。”

人走了，秦姝又有些后悔。

自己表现得有些不妥吧，同事朋友的起哄他一贯笑笑了之，可自己也这么……外露了吗？

小希握着杯子面对秦姝，以为会尴尬时，身后仪器叮的一响。

秦姝起身戴手套，把处理过的皮带拿出来。

果然，皮带不平整凹陷的地方真有一枚模糊的指纹。

“不是正面指纹，”秦姝一眼分辨，说，“指纹质量不高，关小羽或者我如果把它画下来，至少要一天。”

画画？

小希再度好奇，但没多问，先回去了。

相距仅一层，小希走楼梯。

推开安全门，她听见火柴摩擦的声音，刷拉一声，很有质感。

小希抬头，

杨云倚着墙壁在点烟。他手掌虚握，火柴光红润而柔软，温暖的粉色光线从指缝间流泻而出，像只小灯笼。

火柴光特有一种温柔的质感，让人平生想靠近抚摸的悸动；不像打火机，冷清，尖锐，隐隐扎人，气味难闻。

温柔的火光摇摇曳曳，映在他白皙的脸上，愈廓分明，眼窝尤其深邃，带着不真实的柔和。

烟点燃了，他把火柴扔在垃圾箱的白沙上，细细的火柴梗上青烟袅袅，小希便闻到了火柴特有的原木香味。

他单手把玩着火柴盒，含着香烟，透过青灰色的烟雾看她。

不知是夜色还是错外深黑，一瞬不眨。

小希被他笔直而长久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她纳闷之际，杨云眼里忽而闪过一丝玩味；

他看着她，没想她脸颊那么嫩，之前捏过的指印浮现了出来，白白的小脸上指印红红，很清晰。

他盯着看半晌，有些好笑，起先出于礼貌想忍着，但渐渐，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笑出白白的牙齿。

小希莫名其妙；可转头看见墙上的仪容镜，什么都明白了。

“……”

小希又羞又窘，这男人怎么这么……缺德？

杨云眼眸垂下，含着笑，忽地回想当时捏她脸颊，指尖感觉是柔腻的，像捏着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