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特别通行证(1/1)
那老叟一手抚着长髯,面露沉吟之色,显然是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小军官又催促道:“老丈,你是什么人?既然没有渡河凭证,取出你的身份腰牌来,想来,不可能连腰牌都没有吧?那可就是死罪了。”
坐在凉棚里的另两名哨兵,望见头领发怒,便也都走了出来,手按佩刀,横眉冷目,望着老翁,只待头领发一声号令,便要上前来捉人了。
那老翁听了小军官的喝斥,反而如释重负一般,笑道:“老夫确是有一张腰牌,经常不用,倒是忘了出示。多亏大哥提醒哩。待我取出,请你验看。”
一边说着,这老叟便伸手入怀,东摸西摸的,乱忙了一阵子,却是什么也没有掏出来。老叟自己也十分苦恼,拍着自己的脑袋,叫道:“奇哉,怪也!年纪大啦!脑子糊涂啦。腰牌放在哪里啦?莫不成丢在家里啦?不应该呀!”
那小军官冷笑一声,道:“你这老儿,腰牌也没有,咱们这里,乃是王家禁苑,是有尺度规矩的地方。也亏了你,空着手乱走,怎么能走到这里呢?”
小军官原是随意发几句牢骚,讲过之后,略一思索自己刚才讲的话,竟然也觉得有些骇然了。这王城禁苑百余里方圆之内,哨卡重重,逻卒出没无常。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布衣老翁,怎么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到这里来呢?莫不成,这人真是一个奸细?一场功劳平白送到我的面前么?想到这里,这个小军官精神大振,兴奋了起来。
那老叟皱着眉,苦苦思索,想了一会儿,这才笑道:“是了,是了,一定是放在驴背的褡裢里啦。待我去找找。”
一边说着,老叟蹒跚转身,向驴儿走去。
小军官心中想道:“你一个老人家,筋骨衰弱,若是想要窃取兵刃偷袭哨兵,那可是太小瞧了咱们为军之人啦!”
小军官的右手背在身后,打了一个暗号,要那两个兄弟跟上自己。小军官跟随在老叟身后,双眼越过老叟的肩头,紧张地盯着老叟双手的动作。
老叟在驴背上肮脏的褡裢袋里又是一阵翻找,许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渣滓碎沫翻倒出来,纷纷乱落,似风卷尘埃飞起。小军官皱着眉头,十分不满。
翻找了一会儿,老叟喜道:“果然在这里,必定是这话儿了。”
说着,老叟的右手从褡裢里伸出,握着一件黄澄澄、大约有半块砚台大小的物什出来,似乎是黄铜铸成的。
小军官大吃了一惊,暗想:“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这老儿如此寒酸模样,怎能有如此贵重之物呢?”
老叟毫无戒备的咧嘴笑着,把右手伸到小军官的面前,展开手掌,请小军官验看掌上托付之物。
小军官双手哆嗦着,道了一声“得罪”,恭恭敬敬的接过这令符,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果然是黄铜铸就的一张腰牌。
这张腰牌的正面,是一幅麒麟瑞草的蚀刻图,十分精致。背面各种云纹饰边。正中是两行八个大篆字,以这小军官的文化程度,当然是认不出这八个篆字的。不过,想当年,他从地方部队调来苑城守备衙保卫处任职时,曾经接受过三个月的职业培训。其中,辨识各种身份标志是很重要的一门课程。培训老师曾经讲过,这种铜牌,只要是正面有飞鸟走兽图案,背面各种古怪文字的,不必细辨其等级,那个不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够做的事!只要是持有这种铜牌的,一律放行。而且,不许向持牌人提任何问题。不过,要把铜牌的编号文字,以及持牌人的外貌特征记录下来。
想到这些,小军官更觉惶恐,恭恭敬敬地向那老叟深躬一礼,说道:
“小人有眼无珠,竟敢拦阻老大人,十分的罪过了,万望老大人勿怪。”
老叟摆摆手,笑道:“这位大哥恪守职责,盘查严谨,乃是本份,并无得罪之处。我可以渡船过湖了吗?”
小军官心中宽慰,连忙笑道:“老大人容得小人把这铜牌字号登记一下,立即便可登船过湖了。”
老叟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大哥快快履行手续吧。”
小军官转回凉棚,匆匆登记之后,双手捧着铜牌,交还给那老叟,又亲自引着老叟走下到渡口处,亲自挑了最娴熟能干的一名水手,驾着最好的一条渡船,把这位老大人连同他的驴子一起渡过湖去。
望着那条船,船尾的操桨水手,负手站在船头的老叟,老叟身后的黑驴。一条小船,浮于烟波之上,缓缓向湖对岸驶去。这小军官的心里仍然惊悸不已,他暗自想道:
“别的也就罢了。若不是我苦苦盘问,这个老家伙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有这样的一张铜腰牌呢!可见平日他完全不必出示这张铜牌的。他到底是什么人?真的以为王家禁苑乃是野外公园吗?空着双手就可以到处乱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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