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说不定对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呢(1/3)
04年的时候病理科只是个小科室,还是只专属于大三甲的小科室。
以前,病理科做最多的,无非是外科大楼手术时切下的各种组织切片,极少有各自病房自己取活检的,所以工作量不大。而需要做病理切片的绝大多数是择期手术,目标大都是癌细胞,所以没必要做夜班,人数要求也不高。
但随着内镜不断发展,胃肠镜、支气管镜,甚至心内的介入导管、膀胱镜都有了切取组织的相应工具,各种活检组织开始源源不断地汇集到病理科。
同时在科研上,不少疾病的研究慢慢深入到了细胞水平,一些细胞的特异性病理改变成了疾病的诊断新标准,一举提升了病理的地位。
两相结合下,原本大三甲专属的检验科室渗透进了各类中小医院中,也让三甲的病理科出现了夜班。
丹阳医院的病理科是陪着急诊内镜室一起崛起,一起出现的夜班。
不过追溯过往,其实从02年开始这儿就出现了伪夜班,也就是过了五点下班时间后,还会留下一个人工作到10点。
实在是择期手术的量太大了,有些外科科室的手术能排到晚上七八点,等切下需要做病理的组织已经差不多到了九点。病理科作为手术继续与否的重要诊断指标,就得跟着留下。
主要工作就是做术中的快速冰冻切片,尽快识别出有没有癌变情况,检查时间在半小时以内。
如果有癌组织存在就得尽快反馈给手术室,让主刀医生及时扩大手术范围,将周围的淋巴结和器官都清扫一遍,看看有没有扩散和遗漏。
如果是其他的活检项目,检查的速度就没那么快了。
有些没那么赶的检查,在没人催促的情况下能拖上四五天。
现在时间过了10点,病理科留值的医生应该已经下班。童淼也和病理科打惯了交道,知道病理科独立于临床之外,这个时间没人会去做一个普通的病理检查:“我看算了吧,把脾整个用福尔马林固定了,明天送检就行。”
“我来试试吧。”祁镜没那么容易放弃,拿起了手术室的电话,“说不定对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呢。”
“呵,是吗......”童淼笑了一声,继续处理手边的脾门,不再管他。
电话里的铃响了很久才有一个女医生接起话筒,不论声音还是语气都和“通情达理”没什么关系:“喂,病理室已经下班,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唉,等等。”祁镜马上解释道,“我是手术室的,需要加急做个冰切。”
“这时候做冰切?有择期手术的冰切预约单吗?我这儿手术冰切的预约单都完成了,可没听说还有你这一台啊。”女医生越想越不对劲,“你们该不会是忘了开单子了吧!去年发的病理送检规定看过吗?不知道冰切要预约吗?”
祁镜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马上说道:“是个急诊病人。”
“急诊?那就等明天。”女医生马上拒绝道,“现在早就过了病理科下班的时间,再晚赶不上末班车我连家都回不去了。”
祁镜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这时候自己的职称可压不住对方,必须增加点砝码才行:“通融一下吧,病人是个大人物,童大主任亲自上台做的主刀,现在还站在台上等结果呢。”
大人物?
童淼边做着脾门结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不过祁镜确实没在骗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吴正根已经成了个大人物。至少在参加明天讨论会的几个主任眼里肯定是,至于病理科知不知道祁镜就管不着了。
“大人物?”
如果只是说大人物三个字没什么效果,但是有童淼的衬托就不一样了。
但凡做到了大主任的阶段,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学术转型,需要他们上台做的择期手术已经不多了,上急诊手术那更是活久见的新鲜事儿。
被祁镜这么一忽悠,女医生明显有了迟疑,毕竟童淼在场,不给面子可不行。
但她本身很抗拒加班,所以就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做的什么手术?我可从没听说急诊腹腔手术要做冰切的啊。”
“哦,病人是120送来脾脏破裂,本来以为是外伤导致的,没想到开进去看到胰腺和脾脏表面都有奇怪的病变。童主任怀疑是从胰腺尾部浸润进的脾脏,造成脾脏血肿破溃大出血。”
祁镜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答案。
胰腺和脾脏紧挨在了一起,这个答案在临床上也不是不可能,还很符合吴正根这类自发性脾破裂的情况。说不定癌细胞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把脾脏侵蚀破了。
童淼听了眼前一亮,之前几位主任会诊时倒还真漏了这么一个特殊情况。
“来,帮忙提一下缝线。”
他把手里的准备结扎脾门的缝合线交给了那位研究生,自己又翻进了腹腔,找到了那条脾脏旁的胰腺。童淼边查看腺体,边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胰腺边缘干净,腺体没有膨出,腺尾没有萎缩没有肿物,胰颈也没有包块,应该不是ca......
癌的浸润非常看中脏器的地理分布,脾脏周围不只有胰腺,还有胃、食管、肝胆甚至腹膜后间隙里的肾脏和肾上腺。
把上述脏器全检查了一遍后,除了肝脏有些变大外,并没有什么发现。
童淼回头看了眼还在和病理医生斗智斗勇的祁镜,忍不住又轻哼了一声:“这小子说得就像真的一样,倒是连我都给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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