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翁长峰闭上眼睛(1/2)

翁长峰积攒了最后一点力气，低声道：“立——立仁，你——你娘死后，不要和——和我葬在一——一起，我写了东西给海棠，你——你到时候听你二姐和二姐夫的。”

“这——”翁立仁一时语塞，他对父亲的临终遗言感到非常意外。他虽然对母亲有意见，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翁长峰不想给儿子思考的时间：“你——你要是我的儿，你就——就答应为父最后的要求。”

欧阳向前坐到岳父床前的椅子上，用双手握住翁长峰的左手：“爸，向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当讲，向前，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当讲无妨。”

“爸，您知道我当年为什么下决心娶海棠吗？”

“为什么？”

“因为有您的支持，当时，岳母大人极力反对海棠嫁给我，向前当时确实有心灰意冷，打退堂鼓的想法。向前十三岁就没有了父亲，您善良仁慈，待人宽厚，这些年来，向前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

眼泪从翁长峰的眼窝里面溢出：“向前啊！爸爸何尝不是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的呢？爸爸一生唯一的骄傲就是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婿啊！”

“爸，既然您把向前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向前就斗胆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向前，你快说。”

“我声音小，您能听见吗？”

“我能听见，声音再小一点，爸都能听见。”

“爸，您一辈子待人宽厚，这是向前最尊敬您的地方，岳母大人，她确实有很多问题，翁家走到这一步，岳母大人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但爸爸，您也是有责任的，当初，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您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岳母大人之所以这么任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您惯出来的。”

“向前，你说得对，爸确实有责任——爸有很大的责任。”

“岳母大人千不好，万不好，可她做了您几十年的妻子，为翁家养育了六个儿女，没有功劳有苦劳。这一点，您不否认吧！”

翁长峰点了一下头。

“我们做儿女的，既要孝敬您，也要孝敬妈，因为她毕竟是六个孩子的妈。如果我们把你们分在不同的墓穴，甚至是不同的墓地，将来还要分开来看望你们，您最心疼自己的儿子，您难道希望孩子们这么辛苦吗？”

“这——”翁长峰一时无语。

“再说，岳母大人身上的问题，这辈子恐怕改不了了，将来，把她和您放在一起，您还可以好好开导开导于她，那时候，你千万不要再客气。心里面怎么想的，您就怎么说，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你还要有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劲。向前希望爸能原谅妈妈，收回成命。”

“爸，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妈确实有很多不是，但她是我们的妈，这没法改变。”翁立仁二目含泪道。

翁海棠用纸巾擦干净父亲眼窝里面的泪水。

翁长峰抬起左手：“向前，你把纸条给立仁。”

向前将纸条递到立仁的手上。

“立仁，你把纸条烧了。”

翁立仁从口袋里面掏出打火机，将纸条点着了。

纸条燃成灰烬的时候，翁长峰带着微笑，慢慢闭上了眼睛。

翁长峰一辈子与人为善、待人宽厚，这种性格一直贯穿在他生命的始终。

由于家道败落，到该读书的时候，翁长峰没能读书，父母在他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兄弟俩是和叔叔婶婶在一起生活的。

翁长峰从小没有读过一天书，但他凭着自己的执著还是学了一些知识，他家的旁边有一个私塾先生，这位老先生年已古稀，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他看翁长峰很聪明、又爱学习，只要翁长峰站在窗外看他给学生讲学的时候，从不撵他，他还时不时地送纸笔，借书给翁长峰。

“人要立身，先要立德”；“人无德行不立，家无规矩不兴”；“与人为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老先生的这些名言和教导，翁长峰一直铭记在心里。

和令狐素琴组织家庭以后，也曾想好好经营这个家，可由于令狐素琴任性妄为的性格和种种悖逆的行为使他的理想一次次受挫。“女人不管，上房揭瓦”，令狐素琴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是令狐素琴的拿手好戏，而翁长峰又是一个性情温和、爱面子的男人，他不想让街坊邻居看笑话，所以，他选择了隐忍。

一味地隐忍，更助长了令狐素琴的任性和蛮横。

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不能隐忍的。

翁长峰知道自己的弱点，为此，他懊悔了一辈子。看着翁家一步步走向衰败，看着孩子们在令狐素琴的引导下一天天走向人生的谷底。翁长峰的心里非常痛苦。

常言道：“养不教，父之过。”

翁长峰也想在孩子的教育上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令狐素琴在家里一手遮天，不让翁长峰管，“你别管”，这是令狐素琴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在几个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翁长峰也曾做过一些努力，他和令狐素琴在孩子的教育上也曾有过几次较量：

翁长峰曾不止一次劝令狐素琴不要娇惯儿子：“男孩子千万不能惯，‘惯子不孝’，这是老一辈人都知道的道理，‘惯子如杀子’这是每个人都懂的、亘古不变的名言。”

令狐素琴没有文化，但她嘴巴从不饶人，不管什么事情，她都有理，不管什么人，不管他水平有多高，都别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