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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阿婆过来和我说,明天的车定好了,辰时初过来接人,时辰都是算好了的,陈掌柜他们应是直接过去,早起出去碰到孔镇长家人说明天他们也直接过去。
镇上的学堂爹爹每年都会拿出一百两银子帮衬一些品学兼,每年也有一百两。
还有修桥铺路凡是镇上的事,爹爹皆有参与,多少不论,难怪前世陈家不择手段也要把我拢在手里,挟恩自重,寡鲜廉耻。
我问阿婆;这些是是走爹爹的帐,还是走家里的帐,阿婆说;银钱是从爷那里出,但帐爷让老奴儿记着,那家里还有多少银钱。
阿婆道;爷上月去临安前怕归期不定,给老奴两百两整,没有动过,剩余铜钱没剪线的有三十贯,零散有几百钱,不过都记着呢。
老奴去给姑娘拿来,我摆摆手,先不必:等过了明天再说,爹爹出事以来,所有花费是从哪里出的,阿婆说;都是陈掌柜张罗的,胡娘子协助,走的是铺子里的帐,说等事了再统一对过。
我问阿婆:不知明儿槽帮来人不,爹爹和槽帮很是亲近吗,阿婆道;爷在家从不说外面的事,只一回让老奴从桃花源酒楼订坛十五年的竹叶青说是给槽帮汤舵主的。
我点点头道;槽帮每次都派了谁来,阿婆道;是个叫汤四的小哥,是汤舵主的本家侄儿,是长跟在身边的。
我道;若是再派来人来,阿婆你从侧面打听一下,汤舵主多大年纪,家里有什么人,住在哪里,可有什么喜好,和爹爹是什么样交情,自在些,别漏了痕迹,身上放些银钱,手面宽点,有些是不能省的,如果明天陈家有人跟你提爹爹过世后的花费,还有铺子的账目你只推在我身上,只说姑娘还小身子弱,让陈掌柜能者多劳,别说是我的话。
阿婆连连点头,老奴晓得了,今就让雀儿跟你在厨房,且辛苦这两日,我心里记着呢,姑娘说的哪里话,爷与奴婢们有活命之恩,吃的穿的都不亏,又不朝打暮骂的,做这些又算什么,还要姑娘记得,姑娘才吃过饭,不要窝在屋子里看书,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在阿婆的唠叨声中。
我来到院子,眯起眼睛透过葡萄架的斑驳光影,让阳光均匀的洒在身上,狠狠的吸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觉得活着真好,还有机会可以欣赏这世间的风景,如天上的云,林间的风,一草一木,一花一果,皆有缘法。在松江府锦绣布行的后院。
掌柜陈长福和胡氏也在合计黄家的事,明儿祭拜完毕,我带虎头先回,你借机留下,就说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们受黄爷所托,尽点长辈心—。
胡氏点头道,会不会在小丫头手里,陈长福道;不会,黄爷正当盛年,那丫头又养的娇,内宅又没个拿事的妇人,总不能将身家托于下人。
这几日又忙乱着,明日时机正好,想了想又道,快月底了,把丧葬的费用这几天拢一拢,记在这个月里吧,别太过了,到时弄得不好看。
胡氏憋了憋嘴道;你也太小心些了,谁会看呢,陈长福狠狠的盯了一眼胡氏道,槽帮还在看着呢,你给我小心些,别误了我的事,行了,没事回去吧,胡氏哼一声,悻悻地走了。
天色微明,从杂乱无章梦里醒过来,大汗淋漓,梦里爹爹隔着远远的一条河冲我大声喊着什么,雨横风狂,白浪滔天,醒来却不记得有什么了。
爬起来打开这妆奁凑近镜子,看见自己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心里没来由的酸涩,眼泪像线一样地掉下来,委屈了一会,才起身洗漱,然后换好衣服,来到桌前,铺纸,研磨,开始了每日十张纸的功课,将将写完。
听见阿婆隔着窗户问,姑娘怎么起的这样早,叫雀儿服侍您,我道不用了,今儿雀儿还是在厨房帮你,且忙你们的,有事自会叫人,不必管我。
还是爹爹在世时定下的规矩,凡我写字时,是不许人近前的,如往日一般,拿起火折子,逐张点燃后扔进炭盆子里,刚收拾完。
雀儿敲门道;姑娘阿婆说让你先喝杯水再写字,要不该手冷了,我道;,端进来吧,进来看了看我道;姑娘又不叫人服侍,总是自己动手,成什么样子了,会被人笑的,谁会笑我,你吗?
奴婢当然不会笑姑娘,可是,,,别可是了,不是头发还给你留着呢,过来帮我梳头,自打醒过来之后,洗漱之事再不用雀儿插手。
逝水流年般的日子,生活上的点点滴滴,用这样的亲身体会来告诉自己我还活着。用过早饭不久,定好的车来了,祭品早早用食盒装好,放到车上,墓地离家不远,有两公里左右,在镇东面观音堂后面的山上。
阿婆把门锁好,招呼着我和雀儿上了车,直奔墓地而去,说话间就到了,下了车,几十步远的地方有个凉亭,阿婆说时间还早让雀儿先把凉亭布置一下,摆上些果子,糕点和茶,拜祭完毕,不能让人空着肚子走。
我在阿婆指点下祭品一一摆放好,眼泪就已经子止不住了,等时辰到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我跪在地上,一一答礼。
在孔镇长念念有词繁杂拗口祭祠中完毕,事后阿婆请大家先到凉亭用茶,说我们姑娘要给各位施礼答谢。
稍微整理一下,刚一进亭子胡氏叫着心肝肉扑了过来,我一闪身躲在阿婆身后,受到惊吓一般抓住阿婆胳膊,虽有做戏成分,但乍见之下,似刻在骨子里惊惧,反映在身体上。
阿婆用手环着我安抚道;姑娘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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