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1/2)

修剪的干净平整的绿色草地。

阴霾密布的天空。

黑色的丧服和沉默的人群。

这场葬礼，顾白只允许了少数人参加。

救世主联盟成员的家属和救世主们。没有神父···没有司仪。

顾白负责葬礼的主持，他刚刚站定，天空就下起了小雨，家属中传来低声的啜泣，让悲伤的气氛弥漫。

身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白必须说点什么。

“啊···”

可是说什么呢？他们是一个英雄？死亡是无法补偿且无法弥补的悲剧，一个人的死亡在其生命停止的瞬间就已经开始了。

对于失去朝夕相处的儿子、丈夫、父亲、爱人的痛苦相比，顾白根本就无法理解他们的内心。

那么，他能像一个政治家一样说一些没有温度的安慰吗？

还是像个军人一样与众人感同身受？

他做不到的，他只能像个高明的骗子一样让大家忘记悲伤，被自己的话语所迷惑，将个人的生命贬低，将他们的生存意义寄托到一个更伟大的概念身上！

顾白张开了嘴。

“他们，都是为了人类而牺牲的伟大战士。”顾白的声音清晰而宏亮，“他们经过战斗，没有屈服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面对着自身数量千百万倍的敌人，依旧充满了勇气！

现在，在这里的742位战士，他们牵挂的亲人、爱人、朋友聚集在这里，我们不是要缅怀他们的牺牲，而是要见证他们的荣耀！”

顾白慷慨激昂的语气，带动着众人心中的情绪，仿佛指明了道标，让他们抬起了头。

“死在这里的是人类的英雄！”

“他们缔造的历史，拯救了数十亿人的未来。他们为了保护你们而战斗的，这就是他们死亡的意义！现在——你们活着站在这里！”

失去亲人的家属们的眼眶湿润了，很多人又再次哽咽了起来，他们永远的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人。

顾白平静道：“尽管骄傲吧！抬起你们的头，挺起你们的胸膛吧！你们所珍视的人是光荣的英雄，为他们感到自豪吧。”

葬礼结束后，顾白站在名誉碑前，头顶雨水冰凉的触感忽然消失了，女武神撑了一把伞站在他的身旁，稍远处，大家都在。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很释然的。”顾白说道。

“见惯了生死，直视过那样的未来，对牺牲这个词语已经免疫了，也不会感到悲伤。”

“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难受啊···”

顾白死死地忍耐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总是那么冷静成熟，几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这一年，改变了太多的人，难以想象的重担压在顾白身上，他已经做得很出色了。

救世主们还能苛责些什么呢？

他们只能在这沉重的空气中沉默。心中的想法不为人知。

整个葬礼的场地，被一座巨大的电磁场所笼罩着，数不清的人群和记者在喧嚣着，翘首以盼，哪怕能够稍微目睹救世主联盟成员们的尊荣也好啊！

狗仔和记者们更是心急如焚，哪怕只是救世主联盟的一张侧影照，哪怕模糊不堪，那也是千载难逢的大新闻啊！

然而，哪怕这些人对这个巨大的电网再不满，他们也不敢说出来，甚至不敢有丝毫的意见···

时代变了。

束缚言论的不仅仅再是法律和道德，还有力量。

《超能力优待法案》没有出台的时候，被人发现无声无息死在家里的人，可不止是一个两个。

大部分不都是变成了无头悬案？

记者们敢肯定，如果他们敢说救世主联盟的坏话，明天他们的老板就会被吊死在路灯上，裤裆上的皮带系着的肯定是他的脑袋！

不过今天，注定不会有人有那个心情接受采访。

下雨的日子里，雨之子们一直在哭泣。

失去了重要的人，即使回到熟悉的地方，也那么陌生。

救世主联盟拒绝了政府的帮助，坚持回到了废墟上的旧址。

这里的辐射浓度高到没有卡罗罗的祝福，就会很快变异的程度。

顾白沉默的将眼前的大楼按照他的记忆复原，熟悉的客厅，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

娜塔莎记得，在她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很吓人的大叔走过来，温和的递给她一颗糖。

与可怕的外表不同，那个人的心灵在发着光，他是行动部的成员，叫朴石。

周佳明记得那个给他递水的护士，时常带着笑容的后勤部小哥，对他很是尊重的武装部刻板青年?

吹胡子瞪眼的老师傅，温柔对待别人的医生，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教官?

这些人，全部?都埋葬在了这里。

他们的人生，理想，梦想——?一切！

都已经成了过去。

救世主联盟全体成员沉默着，即使是年纪最小的娜塔莎，也能感受到这种生离死别的悲伤，像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压在生者的身上，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周佳明说道：“先知，他们的死是无意义的吗？”

顾白平静的说道：“拯救世界就意味着···不够强的人只能牺牲。”

顾白可以说出一千种安慰他们的理由，可以肆意篡改死者的意愿和思想，但他不能···救世主们得习惯牺牲，不只是熟悉的人们，甚至是他们自己···有一天或许也得面临选择。

他所认同的救世主，应该拥有的一个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