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艳争(2/2)
而莫名让邓绥少了几分疏离。于是,邓绥轻轻点了点头,刘肇拉着邓绥的手一同在玉案前坐下,将这几日困扰着他的赋税一事娓娓道来。关于减轻税赋一事,朝堂上,阴纲与郑众为首的两派朝臣针锋相对,究竟是藏富于民还是藏富于朝廷,刘肇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作为他的左右臂膀,阴郑二人在这件事上互不相让,令他更加左右为难。这是前朝之事,本不应该在后妃面前提起,可不知为何,今日见邓绥读荀子,刘肇便一下子又想起了这些事,更忍不住想把心里的烦恼讲与她听。
邓绥认真的听着,眉头渐渐蹙起,似是陷入了沉思。刘肇讲完后长吁一声,感觉心头的包袱似乎释放了一些,原本也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其实他并没有打算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开口了。
“陛下,妾身虽然不懂治国,也不懂朝政大事。但是妾身记得曾在书中看到一句话,说的是‘民,贵之;社稷,次之;君,轻之’。妾身还听说,当年先秦暴政,百姓民不聊生,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方才有了今日的大汉。如此看来,民心,当真是最重要的。陛下觉得是这样吗?”
从一个后宫女子的口中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令刘肇大感意外。且她答的十分巧妙,只字未提赋税之事,避免了干政的嫌疑,实则字字珠玑,道出了施恩于民的想法,更与刘肇不谋而合。
看她盈盈粉脸上一双明眸顾盼生辉,刘肇不禁怦然心动,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像是发现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他握住邓绥的双手,柔声道:“绥儿,你说的对······”
突然被刘肇握住双手,邓绥顿时方寸大乱。她尝试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这一次,他握的太用力,无法轻易挣脱。
“为朕宽衣吧······”
刘肇突然吩咐道,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但又分明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邓绥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慢慢咬紧了唇,整个人却像是木头一样僵在原地,动也不动。不过刘肇似乎并没有太多耐心,他不由分说便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玉带上。
玉带是冰凉的,她的手更加冰凉,隔着龙袍,刘肇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抗拒什么,他也不想去探究和等待,此时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占有她。
刘肇身体一沉,腰间猛的发力,一把便将邓绥拦腰抱起,轻轻的丢在了床榻上,紧接着将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邓绥动弹不得,她想喊却喊不出来,心里百爪挠心般的难受,眼泪瞬间便盈满了眼眶。而刘肇灼热的吻像雨点般不停落在她的脸颊,她的颈项和她的肩头。
直到她的哽咽变成了抽泣,刘肇才慢慢停了下来,他默默盯着她,见她紧闭着双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他无言的翻身坐起,不知是恼怒还是无奈,亦或是二者兼有。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他本不该屡屡纵然她这般,可是看到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又真的于心不忍。
“罢了,朕从来不喜欢勉强,你好自为之吧······”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邓绥知道自己大概已经彻底令皇帝寒心了吧。她小心翼翼的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朦胧中看到刘肇脸上难以掩饰的失望神情,看着他转身离开,留下孤独而落寞的背影,邓绥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几分歉疚。
次日早朝,刘肇出乎意料的批准了阴纲削减税赋的方案,并令其即刻全力推行。
郑众本欲再争辩几句,但察觉到刘肇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像他这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便只能先忍了下来。
自光武帝以来,大汉连年征战不断,百姓不仅苛税沉重,兵役负担更加重,家中青壮年全部被征兵,只剩下老弱病幼在家劳作,收成本来就不好,又要供养军队,实在苦不堪言。直至最近几年,边境逐渐安稳,征战减少,百姓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轻税薄赋,自然是民心所向,至于那些虎视眈眈,亡汉之心不死的蛮族,有中郎将任尚与耿夑两员猛将分别驻守在大汉的西北、东北门户,刘肇还是放心的。
散朝之后,刘肇来到了长秋宫。
上次天竺人的事,他对皇后颇有些不满,这些日子常在窦太后病榻前尽孝,最近的心思又是在安福殿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身上,不经意间倒是冷落了皇后。不过阴皇后却并未因此而生出一句怨言。她总是善解人意,总是温柔如水,而刘肇也只有在她的面前,才能够卸下所有的心防。
刘肇进来的时候,阴皇后正在教刚满三岁的刘康识字,学的是《礼记》中的句子,她的字正如她的人,端庄秀美。看到她把着刘康的手,一笔一划写下文字的时候,刘肇心头一暖,顿觉岁月安稳静好,他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将皇后母子一并拥入了怀里。
只是昨晚在安福殿发生的不愉快,仍然如鲠在喉,阴皇后的温柔贤惠,对比邓绥的狂妄任性,愈发令刘肇难以容忍。他一边爱抚着皇后柔顺的乌发,一边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挫挫那个丫头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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