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十回险中求泰(2/3)

“这是我画的符号地图，标注了每一座城军队的驻扎地点和武器的仓库，为了防止被人截获，我把这些地图和高句丽的扇面画套在了一起。”楚岳打开一个画满木槿花的扇子。

武后走了过来，拿起扇子，看不出任何破绽。她来回渡了几步，停在楚岳旁边突然问道：“你知道你父亲犯了什么罪吗？”

“我已经见过父亲，是他老人家逼我把这些军情送给刘大人的。”

“是吗？本宫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

“娘娘圣明，事关无数大唐将士和当地百姓性命安危，作为军人我不得不以死来报。我想天后也会慎重裁夺。”

武后返回座位坐下，无奈地说：“你父亲是冤枉的，本宫知道。”

楚岳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武后，眼中喷出杀人的怒火。

刘仁轨生怕出什么不测，他知道即便楚岳不带兵器，他身边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有可能要了武后的命，不禁大声叫到：“楚岳！”

“孩子，先不要急。你倒想想，你父亲带着全家十几口出逃，你难道真的认为本宫的追兵笨到连马车都追不上吗？”武后不慌不忙。

“那娘娘明知我父亲冤枉，为什么不为他平反昭雪，而要派兵追赶，使我一家老小沦落非人之境？”

“不，本宫是派兵暗中保护他们逃脱，若他们留在长安，如今早就性命不保。”

“我父亲受伤，生死未卜；追兵扣押我四弟，至今下落不明；一家人流亡荒野饥寒交迫，有没有保护有什么区别？”

“你四弟不在在追兵手里，追兵已经回来交差说你们全家叛逃到高句丽去了，所以本宫才怀疑你。”

“皇上皇后乃国之二圣，相信有能力明辨是非。既然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他又何来叛逃？不过是拼死保住一家人性命而已，娘娘非但不依法斩杀奸贼，还怀疑我父亲对大唐的一片忠心？！”

“‘不谋万世者，不足某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国’。这世上不光只有大唐一个国家，大唐也不光只有楚家一个臣子。大战在即，需要平衡各方势力，本宫不能因小失大，为楚家而铲除一个派系。本宫在能力范围内尽力保全你们全家安全，也是为了姑息你们父子的将帅之才。现在只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还有一件事情可以洗去你们全家的罪名。”

“那好啊，好啊。娘娘只要说出条件，就说明有转机啊。”刘仁轨一听天后给楚岳一家活路，马上想当和事佬。

“一，你去高句丽说服泉男生与我大唐结盟。击败泉男建之后，本宫保证还他一个完整的高句丽。泉男生若是派他的儿子作为人质来求和，本宫就相信你。

二，你在高句丽集合谍报人等，只要人质一到，本宫就立刻发兵攻打高句丽。你们父子和泉男生联手作为内应，高句丽必克。到时候本宫和皇上不光会免除你们家的死罪，更要亲自犒赏你们父子的功劳。”

刘仁轨心里感叹道：‘强迫你死和征得你同意让你自愿选择去死，都是那样的不道德，后者却听起来合乎情理，让我不好开口。’

楚岳挑挑眉毛，眯着眼睛盯住武后。怪不得刘仁轨这样推崇她，怪不得她可以把皇上玩弄于股掌，竟然和皇上合称为“二圣”、同来泰山封禅。如今为了实现她击败高句丽的目的，要把楚家推入虎穴狼窝来赢得机会！

泉盖苏文和泉男生的飞扬跋扈、残忍暴虐人尽皆知，去让他们交人质，就等于去送死。就算泉男生同意与唐联盟，他也不可能派他儿子来大唐做人质。泉盖苏文和泉男生尚制服不了泉男建，楚岳又怎么能够在泉男建的地盘集聚唐军势力！

可是想想一家人现在的境遇，想想父亲念念不忘的大唐，想想大唐边境和高句丽饱受战乱的穷苦百姓。楚岳冷冷地说：“末将也有一个条件。”

“哦？说来听听。”武后也挑挑眉毛。

“皇上和皇后娘娘泰山封禅，必将大赦天下，但是唯独不能赦免李义府。”

武后一惊，她立刻明白楚岳知道了有关楚勋死因的真相。刘仁轨也吓一跳，仅仅在长安几天，楚岳就找到了线索，怪不得李义府要不惜一切追杀他们全家。

武后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只要你保证绝不泄露此事，本宫可以答应你。”

“只要娘娘不干涉末将复仇，末将也可以答应天后的条件。”

“好，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楚岳连夜赶制地图，刘仁轨秉烛相陪：“岳，事发仓促，不要怪老朽鲁莽，冒险让你去见皇后娘娘。”

“不，大人。危险与机遇并存，为了我的父母兄弟，为了大唐，再没有更好的途径了。”

“可那两条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军报已经送到，尽忠也尽孝了。我现在还可以把你送出去，你画好地图就走，带着全家远走高飞好好过日子吧。”

“我不能连累大人。”

“不用担心我，我不是给你说过吗？老天一定会让我这个老头富贵的，留下地图，皇上不会追究我。”

“‘人蔑汝，汝恨之，却非远之，奋起而明志！’记得刘大人说过对李义府的这种想法。我楚岳堂堂七尺男儿，家仇未报，岂能缩头蜗居，不明志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