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山洪(1/2)

大洪水引发泥石流，忽左忽右地冲滚而来。

白茫茫的大洪水，很快吞没长白山的一座座山民部落。

高空中，恶魔耶鲁里嘶声高叫，来吧，让你们经历一下特大水瀑的神奇。这一瀑，是东海龙王笑喷的眼泪；这一瀑，是西海龙王洗脚的臭水；这一瀑，是南海龙王刷牙的飞沫；这一瀑，是北海龙王裆下的尿急。

哈哈哈，都来了。它们穿越千山万水，来这里聚集，为的是让你们这些蠢货，你们这些异灵生命的小蝌蚪，小爬虫，好好地嬉戏，好好地泡澡，洗掉你们的尘泥臭汗，清除你们的善恶能量吧。

阿布卡赫赫踏上天豁峰，一个搂天的姿影，傲立广宇。

一纵天兵天将，游龙而起，向耶鲁里围攻上去。

耶鲁里化作一道闪电，划破雨幕，刺破天宇，跳来闪去，拖曳着一道白光，释放着邪恶的力量。那九颗可怕的头颅，错乱抽chā_shēn缩着，观察着天兵的战势，十八般兵刃撩起一道晶亮的旋涡，释放着闪电的光芒，让世间看到那骄狂的身影，如同鬼魅邪灵，不可琢磨，不能靠近，不得征服。

娃娃们，你们自己玩吧，耶鲁里说完遁身而走。

一道晶亮的电光插入大地的深处，众天兵喊杀声声，尾追而去。

刀枪冲撞，渐缓渐歇，耶鲁里踪影不见，无处寻觅。

大洪水仍在四下泛滥，水浪发出狂野的风啸，惊魂一片。乌滚的黑云，如同一大块厚重的海绵压了过来，遮挡住天幕，摇撼着山上的石盘，压迫着山间的草树，送来一阵阵透彻心脾的冷风。

周围一片漆黑。黑色的倾盆大雨昼夜不停，兽族在逃跑，人族在逃跑。爬上房顶，房子塌了，爬到树上，树就倒了。钻进山洞，洞窟毁了，什么是平地、什么是丘陵、什么是高山，那么模糊，一场灵族的彻底灭绝就这么来了吗？

到处都是浑浊的大洪水，天地间翻滚成一张最劣等的墨染山水画。山不明，水不透，树无依，亭无落，只有沉闷的鬼气，笼罩着长白山的寰宇人间。

立在天豁峰上的阿布卡赫赫，脸庞上隐现出一丝恐慌。她看到一只老鼠，两只老鼠，整群的老鼠，从森林里飞了起来，似乎成了长白山的主人，去围猎逃难的人群，去吞噬昏暗的太阳。

阿布卡赫赫更为恐慌的是，暴发的山洪正在借助老鼠的力量，嶊毁部落山庄，掩埋无数生命灵异。没有什么遗嘱，没有什么亲人的告别，就在被洪水冲走的一瞬，阳光没有了，笑声没有了，泪水没有了，黑暗成为整个世界的主题。

阿布卡赫赫似乎听到，一个邪恶的声音正在以智者的名义宣布，是天母神谋杀了万千生灵的世界，是天母神掐死了万千生灵的希望，是天母神卡住了万千生灵的笑声，是天母神送来了万千生灵的死亡。万千生灵的死尸们，你们飘浮吧，你们沉寂吧，你们葬身洪水吧，你们安心地睡去吧睡吧。

这声音是从地心里传出的，是耶鲁里的邪恶发出的奸笑。

听到这种奸笑，阿布卡赫赫显得愤怒，显得惶然，眼看那些生灵一浪接着一浪地倒进洪火，显得那般束手无策。

这时，阿布卡赫赫抹了一下泪眼，发现有点异常。

一个小小的东西，闪着兰色的花瓣，在自己的手边飘动。

看清楚了，是烟口袋，是自己亲手绣上兰花的烟口袋。

阿布卡赫赫拿过烟口袋，里面还装着半袋蛤蟆烟，还有闪亮的烟袋，还有晶莹的火镰，翠绿的火石。想起来了，这是放在自己梳妆台上的东西。早在五百年前，那时的耶鲁里还没有变得这么坏，还没有变得这么邪恶。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时，曾经给他装上一袋烟，深表爱意，以尽女德。

怎奈可惜，物是人非，幽梦远去，漫天水雾遮住当年的模样。

过去的一切不复返了，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心痛，如那可怜的寒蝉，找不到避雨的地方。烟口袋上的这朵兰花，本来是自己亲自绣的，绣给当年心上人的，一面还绣了一朵兰花，一只水勃公，当时还兴致勃勃地为这个烟口袋起了个美丽的名字，叫水勃公。但是今天，兰花旁边的水勃公不见了，自己飞走了，而这朵兰花虽然还有些灵性，有些鲜活，可是风来了，它也不会摇了，雨来了，它也不会动了。

你也死了吗？你像我的心一样，早已死了吗？

不，阿布卡赫赫，我没死，我一直在您身边，烟口袋说。

你来干什么，只是为了添乱吗？阿布卡赫赫显得很不开心。

您听我说，我是来帮助天母神的，烟口袋说。我听见您内心的躁动，内心的呼喊，天庭上颤抖着您的双肩，万千云雾遮蔽不住您救民于水火的焦急，您的大善大德，早已在寰宇大地生了根，我也听见长白山万千生灵的如泣如诉，可贵的生命，不是粒粒尘沙可以肆意伤害遗弃的。阿布卡赫赫，快用我这只水勃公，来抽离洪水，拯救万民吧。

噢，说得好。我想起来了，谢谢我的水勃公，阿布卡赫赫说。

不用谢，我恨耶鲁里。他用了我，还嫌弃我，把我抛到边远的角落，我一直痛恨这个无情无意的东西，您就用我战胜这个恶魔吧，烟口袋水勃公说，我知道，您已经走出那个不舍的背影了，要驱赶恶魔给长白山的灵魂带来的无限恐惧，不要沉默，不要手软，我期待着阿布卡赫赫的胜战凯旋。

阿布卡赫赫高高举起手中的水勃公，天地顿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