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阳谋’(1/2)

齐昭的料想是对的，此次不仅仅是后军这队人马，就是前军都成了这场战役的引战点，为的就是这场拿人命堆起来的‘阳谋’，能取得巨大的胜利。

此时齐昭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能挥舞手上的刀，身上的箭早就已经射光了，手上的武器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把了，身边总有人倒下去，早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身后的小元，其他的便是周围的无边血色了，终于，敌方远远而来的援兵，渐渐能看的清晰，而他们也终于等到了撤退的旗语，一群人就这样撤退，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替马处，将那些马匹放开，阻拦敌军追赶来的骑兵，可即使是这样真正撤回来的人，也已经是十不存一了，他们这一伙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而齐昭与小元的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有，索性都是避开要害的，可已经是脱力只能坐在地上。此时这些人脸上再也不是开始时的样子，更多的迷茫和空洞出现，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齐昭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些比他预想中更为惨烈的样子。就在他们这边战斗刚结束，前军已经和地方另一主力交手，双方具是骑兵作战，战场烟尘四起，双方皆是结阵一对，时间持续更久，伤亡战损互有优势，不过也正因为是骑兵对战，死去的人马皆是尸骨无存。而这一切就是为了逼迫敌军主力必须驰援，否则战场必将转换，两路人马一旦会合，敌军大营就会暴露在他们面前，任由他们杀伐。而主力一走，秦弈宣便率领烛龙军，直取敌方前营，虽然不能全部斩杀，但经此一站，敌方元气大伤已是必然，毕竟有心算无心，此为正大光明的阳谋，明知是圈套，也要去选择伤害小的一方。就在两军交战之时，这场阳谋真正的出发点出现在了后方大营中他们的大可汗——秦昱宸，若是按照行程来说他应该是后天才到，他的突然而至让这些将军措手不及，关键是人也凑不齐，此时大营里只有大将军秦霄。他们本是想把胜利的成果呈报上去，可现在大可汗到了，看到的恐怕就不只是成果了。

“秦霄，我看你是真老了，拿人命换军功的事你都能干的出来”书案直接被掀翻，笔墨纸砚洒落一地，可此时跪倒在案前的大将军却丝毫不敢动。“陛下息怒，老臣不敢”“你不敢，我看你是太敢了，即便你们计策成功了又如何，你想过这稷山大营损失的将士是人命吗？国中多少军户子弟以战至绝户，如今稷山大营占据天险，明明可以拖到入冬，他禺疆后方粮草不足，我方自可直取大营，将他们赶回去，可你却选在此时发动，只为了我要亲征，你的年纪都被狗吃了。”“陛下恕罪，老臣……老臣糊涂”他老了，早已没了年轻时的血气了，更多的是保守的思想，这一次也是这些将军们一起商议制定，秦弈宣虽有异议，却也被他们驳回，他们这些人更不想的是怕这位新可汗，忘却他们的丰功伟绩。可他们忘了，这位新的大可汗本就是谋略过人，而且是深察民情之人。“既然你忘了这些，就让这些将士提醒提醒你，我的大将军，穿上你的盔甲，跟我去阵前看看你的将士！太久安居阵后，你怕是已经忘了让你荣耀加身的那些将士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了。”说罢便率自己的亲卫像外面走，战马已经备好，不过计划已经到了中成，便不能阻止，否则那么多战士的牺牲就成了笑话。而此时后军以撤回，齐昭一行人已经从前方回返，行至大营门前，刚好与左军撤回的骑兵还有刚出大营的人马遇到一起。这下好了不用去阵前也能看见了，回来的人马无一处不带着血色的，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所有人的脸上都是血，眼神里都是哀伤和悲戚，弥漫着惨败而回的悲凉。前军的一位将军看见大营出来人马，跌跌撞撞的下马，跑到近前，被亲卫拦住，他就手搭在那人肩上，“将军，请快去，快去支援，我前军断后之人还在，一定还在的”说到后来这位浑身是血的将军，竟然哽咽到说不下去，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他们这群让他们去送死的人心里的负罪感，以让他不能自已。此时回来的人看着这一幕，更是悲戚，队中隐隐的以有了啜泣之声，他们是不畏生死，可看着昔日亲如兄弟的同袍死在身旁的痛苦，确是锥心。就在其他人沉浸在这哭声中时，齐昭却突然想到什么般的，将搀着的小元交给其他人，跑到前军队列，跑到了王瑞的马下“王瑞，宋晗今日可出站了”他这一举动自是引人注目，就是被他拉住的王瑞都惊了一下，不过知道宋晗与他相熟，愣了一下后，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便是他领军断后”王瑞的话音刚落，就见齐昭转身像出营的队伍跑过去，越过架着那不让那位将军近前的护卫，夺过一匹战马，催鞭而去。向着前军所回的方向而去，而就在他夺马之时，骑在马上的秦昱宸便认出他来，不过此时他的眼神与相处之时却大有不同，若不是战场上大多悲戚，不能让澜儿跟着，这次澜儿应该能看出他的不同了。“伤者自行回营，其余人，出发”于是一群人也向着齐昭所去的方向策马而去，不过却要落后他一刻。

而此时宋晗他们则是边退边打，但是却人数却所剩无几了，宋晗纵然是武力过人，还有家奴相互，此时也已是伤口遍布了，更别提其他人，渐渐的，除了他们逃往的后方还有路，其他三面皆是敌军，身边的人在陆续的死亡，即便强悍如宋晗，也起了必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