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红烛初添(1/2)
此刻,扶桑立于水榭之上,望着清波荡漾,面上浮起一丝阴诡的笑意。
连日来,这辰元宫中殿下近侍持琴姑娘为蛇妖所化的传言不绝于耳,各种说辞倒有七八分跟真的一样。
自己当初也是想一探虚实,做到知己知彼,才引银环蛇潜入辰元宫行窥探之事,如今虽然进展得并不顺利,一口大锅却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持琴头上,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持琴姑娘,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扶桑定要你有来无回!”
想起昨日国主回宫,远远看着竟面如土色,身量纤纤,太庙之行整个人已瘦了一圈,失去了往日镇定从容的绰约风华,更加没有了一国之主的威仪和骄傲,鬓上沾染了霜雪,苍老许多。
扶桑微微一笑,“哼,怕是你做梦也想不到,你最疼爱的人将要亲手把你折磨得体无完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国主回宫却一病不起,夫恺几次探病,开了稳妥的方子也不见起色。
“夫恺医官,国主今日可好些?”辰元宫前殿,风阙处理完手边奏表,特唤了夫恺前来问话。
“国主之前服用过龙行灵草,脉象应指和缓,节律均匀,已无不妥,也可说比从前更为安泰,可这一次……虽说是在太庙受了风寒,归途辛苦,但如今前后已有半月,国主仍然病榻缠绵,老臣几次探病,倒是觉得……觉得是心结。”
风阙闻言挑起眉嶦,“哦?心结……”
夫恺斟酌片刻,直言道:“老臣恐是多虑了,只是老臣几次前去,听随侍说国主整日闷闷不乐,长吁短叹,有一次老臣也亲眼撞见国主泪痕犹在,似乎刚刚哭过,如此心意难舒,郁结不解,久了怕是不好。”
风阙墨瞳深邃,神色微微一变,略显阴沉,起身走下书案。夫恺原本坐在一旁的软座之上,手中端着殿下所赐茶盏,见殿下起身,自己也放下手中茶盏,起身恭迎。
“夫恺医官,母亲心神是否受损?有无被巫术侵扰之象?”风阙压低了声音。
夫恺拱手道:“老臣可以肯定,此次并非是蛊虫作怪,国主虽神思忧惧,却言语清明,病虽缠绵,却无性命之忧。”
风阙暗暗舒了口气,“好,多谢直言,还请夫恺医官尽心照料。”
看着夫恺退至殿外,风阙紧握拳头砸向书案,一种无力感瞬间袭来。十八年,不想自己和母亲之间竟走到如此地步,我风阙难道就是夫恺所言心结,就是母亲无法释怀的噩梦?亦或许,母子对面已断……
风阙不信,不愿信。一张令人生厌的脸孔浮现在脑海,勾起满腔无名之火。
“风胤,你当真可恶!”
风阙口中可恶之人此刻正在宝华宫中春风得意。
扶桑手把青纱团扇,立于窗前,听风胤诉说着自己是如何把亲生母亲气得下不了床……
“这么说,国主是被大公子吓到了……”
风胤换上轻便衣裳,赤着脚来到扶桑身后,“我虽未挑明,但见她自那日起竟避而不见,病榻缠绵,料想她心中应是猜到几分,无言以对了。”
“既然无法避免要撕破脸,先投石问路也未尝不可,毕竟愧疚也可以让一个人退让成全,甚至失去理智!”
风胤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手把玉肩,目光炙热,流连在扶桑如雪的耳际,轻轻抬手拂去那几根微微散乱的青丝,。
“这么久不见,姑娘可有什么金玉之言要告诉本公子……”一双手向下环住她的纤腰,让她微微倾倒靠在自己的胸膛。
扶桑以扇遮面,莞尔一笑:“的确有一件趣事,公子可记得那殿下身边的持琴?”
风胤又凑到美人发际深吸了一口气:“化成灰都记得……”
“宫中传言,她乃是千年蛇妖所化,前来纠缠殿下,有趣吗?”
风胤果然停手,一脸嫌弃:“千年蛇妖?本公子倒不觉得有趣,若是真的,想想……都觉得恶心!那风阙当真是个畜生,竟然与蛇妖耳鬓斯磨、纠缠鬼混,若是换了我,定避之不及,或者干脆一剑斩杀……简直令人作呕!”
扶桑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不要说这些恶心的事了,你可知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纱绮罗幔四垂,合欢玉床正暖。
软枕香帐,云卷丝褥,佳人浪子,缱绻交颈。身边风胤贪婪索取,无休无止,炙热似火,汗如雨下……
扶桑但愿自己永堕沉沦地狱,从此不再醒来。
红烛初添,灯火阑珊。
宝华宫内芙蓉帐暖,佳人独坐。此刻妆容微弛,钗玉已松。
也是这样的黄昏,她亲眼看见那个双颊绯红、一脸陶醉的女人依偎在义父怀中,那份无间的甜蜜、与所爱之人相拥的幸福是自己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只能远远地看着,无法靠近,无法得到,却又无数次被这种妄想伤害,直至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每每想起,寒彻心肺,如坠冰窟,一寸寸被冻结。
没人知道,那时自己的心,有多疼。
直到有一天,斩妖剑出鞘,将这份噬心之痛终于变成了恨,反而让她看到了希望……不必害怕,不必再掩饰躲藏。爱虽不能说出口,恨却可以肆意发泄!
从那一天起,恨与复仇,就成为了自己生命存在的全部意义,为此可以抛弃自己的自尊,忘记自己的身体,在怒火中燃烧自己,也让仇人化为灰烬……
“在想什么……”风胤在身旁柔声问道,一只手已经如藤蔓顺着如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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