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刀剑绝代月下逢(上)(1/2)
两天前。
明月当空,星辰浩瀚,月华洒向桃林,将枝头的桃花染成了星星点点的飞霜。陈文昭单臂支着头部,侧卧于繁花间。此刻他心情上佳,自斟自饮,欣赏着无边月色。
就在他喝完一盅的瞬间,一阵莫名的躁动打破了心湖的宁静,他感到自己正被一股寒意笼罩——是杀气!陈文昭沉着地放下酒杯,朗声道:“何方高人大驾光临,还请现身一叙。”
一个人影出现在桃林入口。“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似谷主这般独饮风月,未免有负良辰。在下斗胆,来向谷主讨杯酒喝。”那人一边说一边向他缓步走来。
“呵,子非我,安知我心?不过,以阁下的身手,这杯酒倒是喝得。”陈文昭给一个空杯斟满美酒,左手一拂,酒杯便如离弦劲箭,朝那人破空飞去。他感知到那人的强大气息,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是以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拂已是全力出手。
那人知其厉害,以他的实力尽可像躲暗器般轻松闪过,或用武器格挡,只不过这样一来杯子必定破碎,酒肯定是喝不到了,面子上也会挂不住。却见他双手一送,一件黑黝黝的东西旋转着迎上酒杯,细看下原来是一口带着刀鞘的宝刀。刀并不是和杯子直接相撞,而是贴合着杯子底部水平旋转,慢慢卸去杯上的力量,几圈下来,带着杯子又稳稳地回到那人手中,杯中之酒竟一滴未洒。
陈文昭拍手喝彩道:“妙极!佩服!”他已经站了起来,站在离那人十步远的地方审视对方。只见那人五十多岁,身长九尺,方形脸,微白双鬓,古铜肤色,湛蓝色的双目,似两颗琉璃珠,深邃不可捉摸,长着一个鹰勾鼻,蓄着络腮胡子,窄袖束腰,处处透露出彪悍粗犷的风格。陈文昭隐约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端起酒杯,暗运内功,杯中之酒顿时化为一道水柱射到空中。他对准方位,张开嘴巴,酒便丝毫不差地尽数落进他的嘴里。他咂巴了几下,说道:“酒是好酒,只是不够尽兴。你们中原人喝酒过于雕琢,一小杯一小杯地品,声势上比我们蒙古人可差得远了。”
“呵呵,蒙古,有趣。”陈文昭心中的疑团终于被揭开,也明白了对方来意,“若我猜得没错,你就是北元第一高手——萧无赦!”
元朝在中原建立的政权被明太祖朱元璋推翻后,元朝皇室远遁漠北,建立游牧政权北元。而后北元衰落,分崩离析,分裂成以瓦剌为首的西部蒙古和以鞑靼为首的东部蒙古。蒙古人向来敬重勇士,北元虽亡,但作为彼时国内的第一高手,萧无赦无论是在瓦剌还是鞑靼,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威望,有他亲自出面调停,两国很容易就放下彼此成见,在对明战略上达成一致。
“想不到时隔十数载,中土竟还有人能记得老夫。哈哈哈!”萧无赦纵声大笑,震得桃林落英纷纷。
陈文昭知其是在以深厚内功示威,从容地问道:“阁下十几年后重履中土,恐怕不是只为讨杯酒喝这么简单吧?”声音不响,却集成一线,在萧无赦山呼海啸般的狂笑声中清晰可闻。
萧无赦收敛笑容,说道:“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数日前,我那群不成才的手下在苏州弄丢了一个女囚,那女子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若谷主知道她的下落,还望不吝告知。”
“阁下深夜上门问罪,莫不是怀疑我了?”陈文昭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难道还存在其他可能?”萧无赦冷哼一声,“能在那么多人看守下悄无声息地把人掳走,在这一带,除了极乐首尊,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况且据我所知,那女子正是你的关门弟子,护犊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你把她交出来,我们仍可饮酒论交,而极乐一派也可得以保存,继续逍遥于江湖,谷主以为如何?”
陈文昭傲然道:“我们汉人有句古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且不论人是不是我救的,单凭言霁瑶极乐派弟子的身份,我就不可能放任你伤害她。阁下虽然强横,恐怕也得问过我手中的宝剑才行。”
“呵,逞一时口舌之快,你可有考虑过派中其他弟子吗?谷主艺高人胆大,见了老夫自是不惧,可门下的弟子就……”萧无赦湛蓝的双目中泛起邪光,“适才一路闲逛,有不长眼的后辈胆敢阻挠老夫,坏了老夫兴致,于是顺手把他们都给料理了。”
陈文昭原本以为萧无赦是潜行进来的,没想到他居然大张旗鼓闯进来,而全程并无人示警,可知巡逻弟子皆在照面间命丧其手。看来自打萧无赦进入极乐谷之时起,他就已经打算尽灭极乐派了。而之所以说出来,就是要激怒自己。
陈文昭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是以平心静气,将一切负面情绪排空,淡淡地回道:“习武之人,寄身锋刃,护卫师门,虽死无憾。”
“如此说来谷主是不准备卖老夫这个人情喽。”
“萍水相逢,并无交情,何来人情之说?倒是阁下擅闯本门,无端杀戮,恐怕得给在下个交待了。”
“吾名即吾行,世人于我如蝼蚁,但凡忤逆者,杀无赦!”萧无赦缓缓抽出宝刀,顿时杀气大盛。他举刀遥指陈文昭道:“此刀名噬魂,伴我杀伐,饮血无数,今天就以谷主之血祭刀吧。”
“自信是好事,然而自负可会要命。”陈文昭轻叹一声,宝剑出鞘,剑指萧无赦道:“剑名凝光,幸会!”
皎皎明月,萋萋桃林,见证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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