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计就计,双秀斗法(2/2)
此定边大计原是极好的,若换做一年前他自是答允,只是现在一切改变了,他渴求有她相伴的人生。只能是冒顿死。
他在胡夏时还见过两个人——侐帝长女乐英公主和白匈奴戈罗部的头领噶怛。乐英公主十六年前嫁与稽粥,生了三个儿子,前两个夭折,最小的目前十三岁。乐英公主是长女,颇得侐帝宠爱,养成其傲慢倔强的个性,说话直接尖刻,所以虽生得美丽却不得夫婿稽粥喜爱。稽粥有不少女人,未娶乐英公主前与别的女人有过私生子,令乐英公主耿耿于怀。迎娶乐英后二年便固态复萌,专爱与有夫之妇勾搭,还对父亲冒顿的爱妾垂涎三尺。乐英以公主之尊自然不能容忍丈夫滥情,但白匈奴的民风民情对于男女情事看得开,男女偷换被抓,只要肯拿自家牛羊换人便可消灾,更别提那些主动献身取悦稽粥王子获得钱财的妇人了,还有的下级将官甚至将自己老婆献给稽粥。乐英公主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睁一样闭一眼。后来,她寂寞难耐,与戈罗部的噶怛相好,噶怛藉此挤入胡夏政权的核心,竟成稽粥心腹。嬴归尘分别给二人送了重礼,同时也定下放过稽粥杀冒顿的计策。
白匈奴人为了防止家族财产分流,人口减少,势力被削弱,有父死娶母的传统。因胡族妇人被当做财产,在频繁的部族征伐中常被仇家掳走,最勇猛的胡族男人有好些个老婆,当父亲死去,接替掌家的儿子便将这些女子继承为己有,哪怕贵为单于的阏氏也会成为继子的妻妾。若稽粥继任参与,自然会将冒顿一干妻妾收入囊中,乐英公主的愤怒必然加剧。那个噶怛外表恭顺忠心,实则野心勃勃。嬴归尘买通噶怛,只需在以后恰当的时机撩拨其野心,以乐英公主和单于位置为饵,便可再次引发胡夏内乱。这是盘牵一发动全身的棋局。
嬴归尘早已算到抗旨不尊的结果还是居留胡夏,毕竟抗旨与否是他们“嬴氏双秀”二人私事,包括蒋青、嬴允直都毫不知情,他下蛊杀冒顿时只有布巴和李吉配合制造暴病而卒的假象,所有人都认为冒顿寿元已到。嬴归尘心中最无底的便是阿拉耶识的女儿心,人都说他聪明利根、天赋奇绝,然竟猜不透女子心思。他所虑者无外乎慈心与嬴少苍,白日阿拉耶识的信令他欣喜若狂。他在回信中让她放心行事,前言二月之期不变,届时自去寻她。
是夜,嬴归尘难以入眠。辗转到天明,不到卯时他便起身,带着李吉和墨田、粟道中去城头升旗。仰望红旗在破晓前的曙光中飘扬,一种前所未有的庄严圣洁的情感充盈胸臆,他默默地念道:“信仰,信仰。我那首占卜辞到底写了甚么,为何我从她手中接过红旗比从师父手中接过钜子令要紧张万倍?那么着急她,她便是我的信仰。”
他在红旗前出神,粟道中过来奏报,今日是依照天巫心意百姓公审舍伦父子的日子,地点便在城门外。他这才发觉城门楼下已聚集大量百姓,门口搭着简易木台,舍伦父子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头上。愤怒的孩子向舍伦三父子扔石头,三人头颅上已被石子砸破皮,有血渗出。付仲代表受害的库朗军民对众陈情,表明库朗建城不易,乃是得仙人天巫指点而成,亦是大秦皇帝心血所在。舍伦无端破坏农田秧苗,劫掠、攻打、毒害全城,甚至殃及过往商旅,终致害人害己,蠕蠕全族被王师夷灭,纯属咎由自取。现尊天巫之意,请百姓定夺舍伦父子刑罚。付仲话音刚落,百姓詈骂之声顿起,人人撸袖握拳,恨不得冲上台生啖其肉。军士须用长兵器全力护住木台,才挡住百姓的冲动。不得已,付仲只能请示郡侯嬴归尘,嬴归尘亦觉难办。他于城头踱步片刻便记起慕容恪曾对其言道,天巫主张杀人诛心,他立时有了主意。
后来,付仲对库朗人宣布:舍伦和蠕蠕人企图以萨满神来进犯库朗,却被天巫的神明打败,这是天意如此,要舍伦灭族亡身。舍伦的蠕蠕人愚昧冥顽如虫子,为西北各国的公害。库朗得自天巫与秦皇仁慈之心又受墨家庇护,以仁恕治城,便绕过他父子性命。凡库朗人均可上前来唾弃他,公审完毕将其押往月支国,交由月支人处置。
台上舍伦原本一副悍不畏死的神情,在听到将他交给月支人后大骇失色,吓得当场尿了。月支国饱受蠕蠕人侵略,双方势同水火,把他交给月支人下场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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