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2/3)
都忘了穿就往外跑,“棘奴他人在哪儿?在哪儿?”“回皇后,张贺度、段勤与刘国、靳豚在昌城会合,将要进攻邺城,皇上亲自领兵八万作为后继,结果在苍亭被胡人大弓流矢射中侧腰,目前在行营中医治。”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侧腰中箭,伤到肝肾是要命的事,阿拉耶识吓得脸色刷白,恨不得插翅飞到冉闵身边,“快备车,我要去行营。”
“回皇后,皇上怕您操心,不让奴婢们说。”
阿拉耶识急得什么都顾不上,拖上墨田便往宫外跑,引得邺宫宫女和黄门太监跟着跑成一长串。飞车进军一个时辰后赶到苍亭,冉闵躺在王帐内人事不省,阿拉耶识瘫倒在他的榻前,哭成泪人一般,众军莫不悲戚。
李据前来请问阿拉耶识,李农领十二万精兵在黄城为前锋,苍亭卫军因冉闵重伤群龙无首。如今胡寇叫嚣冉闵中箭已死,卫国将忘,军心骚动,如之奈何?李据攸关局势的话把阿拉耶识问傻了,以至于忘了哭泣。行军打仗,她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充其量知道**游击战的精髓而已。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阵地战包含了步兵、骑兵、战车的多兵种对垒互攻,主将对于军心士气至关重要,她只是个和平年代的知识分子女性,突然间八万军人将性命交托道自己手中,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阿拉耶识傻傻地看着李据和一干将领,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懂打仗……我不会。蒋午、张温呢,他们是飞龙军的统领,叫他们来领军。”
“皇后,他们两位将军跟李农在黄城呢,远水解不了近渴。”
阿拉耶识环视众人一圈,除了李据,她不认识任何人,像捞着救命稻草般抓着他不放:“李据,你跟随棘奴作战多年,总知道他的用兵方略。你就暂时承头,把队伍管起来!”
李据双膝跪地推辞不受,说自己可出主意,但决定还得皇后来拿。阿拉耶识又羞又气,脱口便骂:“皇后皇后,别叫我皇后!皇帝都快没了,你们为人臣子连点法子都想不出来,还要让我趟你们的浑水!”
李据还待要辩解几句,旁边左丞相刘茂上前一步奏请阿拉耶识道:“皇后息怒,臣今有一计,可暂解危困。”
阿拉耶识满含期待,刘茂跪下请道:“臣的计策既可安抚将士亦可退敌,只是需劳动皇后凤体,还望皇后恕臣冒犯之罪。”
战事已经火烧眉毛,阿拉耶识也顾不得纠正臣子们对她的称呼,让刘茂但说无妨。原来,刘茂的计策是让她假扮冉闵退敌。苍亭的胡首靳豚模仿伏子、王黑那扰敌计策,让军士驾车在营地前来回骂阵,说冉闵中箭伤重不治,卫国行将灭亡,让卫国君臣交出天巫投降。冉闵出征一贯身先士卒,火红神驹朱龙马就是其最显眼标识。然而,朱龙性子暴烈,只认冉闵与阿拉耶识二人为主,只要她骑上朱龙假扮天巫,在众军簇拥下挥舞几下马鞭,靳豚必然畏惧,卫军趁机出兵交战,必能破敌。阿拉耶识也觉此计可行,就是担忧自己身形与冉闵有天壤之别,反惹敌人起疑。部将王泰搬出一副藤条编制的本用作承托冉闵盔甲的架子,让阿拉耶识钻入其内穿戴起来,外面穿上冉闵的银盔银甲,再将马鞍增高,阿拉耶识坐于其上便可骗过靳豚。
冉闵盔甲由犀牛皮为表的七层皮革粘连压制而成,肩、腹、颈均用连甲带连接,下身分为四片前后左右护着。阿拉耶识赠送冉闵抵挡背后箭矢的羽衣,那东西确实有效护住他的后背,可是侧腰是盔甲的薄弱处,射伤冉闵的流矢就射在侧腰上。阿拉耶识如实装扮起来,看着虽与冉闵酷肖,她自己却叫苦不迭:身上盔甲重达五十斤无异于背负一座大山,头盔少说也有五斤重,何况为了让身材增高增粗,她在里面还穿;额藤编盔甲架子。装扮起来后,阿拉耶识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动弹了,难以想象冉闵穿着这样沉重的护甲还要在千军万马中杀敌,是何等体力和坚韧才能吃得这份苦。
阿拉耶识在李据等人的帮助下,骑上朱龙宝马,两边腰带上分别挂着合金宝剑和钩戟,左手竟然还要提着冉闵的双刃矛,右手执红缨马鞭指挥进攻。她拼尽全力让身体在朱龙上坐正,提着二十来斤的双刃矛,打马与众将官从王帐内奔出,在卫军的欢呼声中奔到阵前,以马鞭指着靳豚道:“尔等胡虏何敢张狂,朕得天雷造化,区区流矢能耐我何?尔等还不下马就擒,身首分离便在今日!”这声音系李据藏在她身后发出,隔着数百米距离,对方难辨真假。李据发一声喊,王泰便提枪冲在前面,卫军如怒潮奔涌出击,靳豚的阵营被冲得乱七八糟,慌忙指挥部众撤退。
初战告捷,阿拉耶识返回王帐后卸了装备。藤条的骨架在身上勒进皮肉,疼痛难耐,卸去后身上纵横交错紫红的淤青勒痕,双肩已经磨得破皮出血,发丝亦沁出血珠,就连胯下娇嫩处也被用以增高木头马鞍磨得红肿不堪。她浑身上下如僵死般,没有半分力气,扑倒在冉闵身上放声痛哭。她如今尝到重任在肩是何滋味,正是高处不胜寒。灵魂深处的恐惧攫住她的心,倘若失去冉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棘奴,我做不来,做不来啊……”冉闵毫无生气地躺在榻上,紧闭双眼,厚薄适中的嘴唇没有血色,阿拉耶识摸着他发凉的脸颊,悔恨害怕,觉得天塌地陷般无助。“求求你快点好起来。只要你活着,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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