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战败的流亡者(2/3)

诺尔噩耗的翼魔，此刻的斥候已经不似刚刚加入队伍时那样阴沉着脸，虽然不停的赶路让他看起来略有几分狼狈，但翼魔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激动，“大人！我刚刚在高处侦查前方地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血池！”

翼魔作为专业斥候的传统还是源自征战者刚开始东征西讨的那个时代，虽然名为翼魔，但其作为中阶魔族的身体也无法负担长时间的飞行消耗，但身在高处的时候他总归比其他人的视野要开阔得多。

“做得很好！狄拉德，一会的补给优先你和你的部下。”即使是逃亡中莫拉也不忘遵循征战者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作为行军前队的斥候和这些习以为常的赏赐规矩大概就是堆砌起征战者善战威名的底蕴。

血池，被称之为魔界生态的根基一点也不为过，绝大多数的魔族都出生于这魔界特有的神秘异象之中。在魔族中像卡诺尔这样通过交配来繁衍血脉的行为属于高阶魔族才有能力承受的血脉延续方式，几乎所有的魔族都源自于血池中所诞生的魔族最底层——怯魔。

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低阶魔族能有什么能力去养育后代？血池中诞生的怯魔则更是如此，战斗力近似幼童的怯魔几乎就是魔界食物链的最底层，刚刚诞生的怯魔即使在饥饿与死亡的威胁下也没有什么能力去猎取食物。在苦难的折磨下最先倒下的弱者才是大多数新生怯魔补充自身的首选目标。

新生的怯魔在诞生魔界的最初两年中面临着最为残酷的竞争，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将要面临几乎十不存一的严峻考验，直到他们在这场无法停歇的赛跑中取得暂时性的胜利——进阶为更为强大的中低阶魔族。

最终能够达成这个目标的怯魔几乎就是百里挑一一般的存在，竞争中的失败者则成为了其他人迈向强大的垫脚石。所以血池对于流亡中的队伍来说意味着更多的补充、更多的消耗品。当食物匮乏时最先被当作牺牲品的必然是新生的弱者，争斗中被消耗最多的同样也是他们。即使是队伍中的怯魔也会因为有了比他们更加弱小的新鲜血液加入而不必担心沦为队伍中最初的那一批牺牲者。

……

当满怀振奋的流亡者队伍赶到翼魔所说的血池时，才发现情况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血池的形成对于处于蛮荒文明的魔族来说还是一个无法完全解释的神奇现象，每年出现在这片荒野中的血池少说也有十几个。它们的形成没有能被人总结的规律，规模也从能孕育成千上万到几十上百怯魔不等。

只是眼前这洼血池却有些颠覆所有人的认知……毕竟他们都曾经诞生于这种伟大深渊的秘象，仅仅从“兄弟姐妹”们的数量都能推断出孕育出自己的血池是多么的神奇与伟大。

眼前的这片血池仅从表面上来看也足够有威慑力了，涌动的红色液体中不断冒出黑色的雾气，就像血肉熔铸的岩浆中吞吐着致命的魔力气息，深红色的水面上清晰的倒映着围观者的身影，仿佛能把他们的灵魂也吸进其中……

如果不是它只有几步见方的话！

在大部分魔族的经验中，这种规模的水洼里面连鱼都不会有，最多也就是三两只蟾蜍！

莫拉两手叉于胸前，另外两只手略显焦虑的捏着下巴、摩挲着自己的中指。显然对于这让众人哭笑不得的情形有着自己的想法。

狄拉德也不知道应该怎样为自己辩解，从远处看起来这一片猩红自然是非常显眼的，因为距离和树梢上俯视的角度却让他对这片血池的规模拿捏不准。可就算他早就看准了这是一个躺不进五个怯魔的池子，以他一名低阶翼魔的阅历也还是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中走出了一个妖娆的身影，那是魅魔莫瑞甘。

莫瑞甘不是流亡者魅魔中最强大、最拥有成长潜力的，却是其中最为年长的一个。她出生的年月比在场第二年长的人还要往前追述上十个雨季，虽然直到现在还只是一名低阶魅魔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但也足够说明她所经历的与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而这种经历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明言的优势。

年长的魅魔欠了欠身自以示敬意，她在莫拉身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让神色阴晴不定的四臂蛇魔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就地搜集食物，准备渡夜。”这个时候重云之间透出来的光线还有些刺人眼。

……

作为一名怯魔，饿着肚子入睡对哇爪来说可不是什么怪事，能够心满意足填饱了肚子入睡正是因为少之又少才让人觉得分外珍惜。何况这次莫拉首领选择驻扎的地方原本就没有什么树林，百来人的收获也不过几只兔子、两窝鸟蛋。

“上一次吃鸟蛋吃到饱是什么时候来着？”怯魔在半梦半醒间嘟哝着。冷不丁前方火堆照亮的地方几名首领的动静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吾等恭迎……殿下降临，愿遵循殿下的旨意……伟大深渊的意志……”

顺着几名首领俯首的方向，哇爪看到了一个奇特的身影。他看起来并不如何高大，却浑身缠绕着浓郁不散的黑雾，就似从深渊中走出来的人形一般，以至于怯魔完全看不清他的身形和面目，这名与众不同的男子就这么站在原本血池的位置上，他以并不如何高大的身影和一种不置可否又仿佛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让哇爪目瞪口呆的话语。

“吾乃阿瑟迪瑞尔·格萨雷斯！”

格萨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