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唯有死路一条(2/6)
方军医,您现在过度劳累,需要好好休息。”松开搭在他脉搏上的手,莫倾卿如是道。闻言,方军医摇了摇头,“军中大夫本就不够,若是病情依旧不能缓解将会有更多无辜的士兵失去性命,老朽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休息?哪怕就是拼了这条老命老朽也要尽力医治好他们的。”
见他面色坚毅,语气坚定,莫倾卿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劝,只好先扶他到一旁坐下,“那您老人家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喂药这事儿就先交给我吧。”
刚刚煎好的药汤还弥漫着热气,一股浓厚的药味扑鼻而来,片刻之后,莫倾卿已凭此辨别出了药中的基本成分。
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
这是达原饮,具有开达膜原,辟秽化浊之功效,主治邪伏膜原证,同时也是治疗瘟疫的方子。
虽然莫倾卿之前通过用试纸检测血液发现那士兵的病况有异样,虽然这些天里有个推测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桓不下,但因为设备有限无法像在现代时那样精准测量,莫倾卿并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发现。
更主要的是,这里的大多数军医,都已然将此次的患病视为瘟疫来应对了。老实说,对于这点,她一直是不大认同的,却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说服他们。
将汤药端至病患处,莫倾卿手持汤匙将药汤一点一点慢慢喂到他们嘴里。患病的士兵们虽然浑身无力、神志不清,但好在基本的吞咽能力并未丧失,因此虽然速度慢了些,但好歹花的功夫都没白费,否则的话,只怕这光喂药这一工作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一盒子的药汤喂下来,莫倾卿已是腰酸背痛,手臂酸疼。偷闲坐了几个拉伸运动适当活动了下筋骨后,莫倾卿不由得庆幸好在只剩下来自牢狱中的那几个病患了。虽然在牢中时他们曾想占她便宜,但对于医者而言,不管病人是何身份有何行为,都该是一视同仁的。
更何况他们也没占到任何便宜,反倒让她给用药放倒了。
然而,还不待莫倾卿喘息片刻,病患们突然一个接着一个把刚刚入口的汤药尽数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槟榔可除瘴气,厚朴破戾气,草果除伏邪,三味协力直达其巢穴,使邪气溃败,速离膜原,知母、芍药、黄芩、甘草为辅可起调和之用,按理说,治疗瘟疫用这个药方是没有错的,即使不能彻底根治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可是这些士兵的情况却一天比一天严重,现在更是将汤药尽数吐出,若依照他们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来判断的话,这怎么想都有些不正常。
莫倾卿放下药碗,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听诊器,又细细为他们检查了一番。
疫毒伏于膜原,邪正相争于半表半里,故初起憎寒而后发热,头身疼痛。瘟疫病毒,秽浊蕴积于内,气机壅滞,故见胸痞呕恶,苔白如积粉等症状;疫邪日久,化热入里,故见但热而不憎寒,昼夜发热,脉数等症状。
莫倾卿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她所知道的关于瘟疫的描述,用听诊器一个个的听着他们肺部的声音。到最后甚至拉开了几个病患的衣服,手在他们身上不同部位按压着。起初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可越是静下心来细究,莫倾卿越发察觉他们身体内各项器官的声音有异。
虽然肉眼可见的所有症状都与染上瘟疫后的反应分毫不差,但人体器官的机能是不会骗人的,那气若游丝中又时不时夹杂了几许粗砺而艰难的抽气声的微响,根本不是瘟疫的状态,更像是……
莫倾卿蓦地想起自己在现代时翻看家里那些古书时看到的一个相关内容,在那发黄的书页里,按者用详尽的笔触将三种相生相克的药物列了出来,说明它们在何种情况下会是什么样的状态,会有什么样的功效。当时最吸引她的一点,便是明明分开来全然无害的三种药物,经过特殊处理后,交汇在一起便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当时虽然好奇,但因为所需药物在现代并不齐全,又不可能有真实存在的病例,她也只能是自己通过书上所写的内容来进行推断然后列出大概的应对方向。
只是,那书中所写中毒后人体的各项反应,跟此时她所诊断出来的方方面面都极为相似!若这般的话,按照瘟疫的方子来给士兵们下药,不仅不能根治,反倒会加速他们的死亡!
思及此,莫倾卿只觉手脚冰凉。所以这些天那些士兵即使一日三次按时服药,却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倒相继死去的人越来越多,这不是病症反复无常的关系,而是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用错药了!治疗瘟疫的药到了他们这里,反而成了催命的符咒!
因为,他们染的不是瘟疫,而是毒!
由于她的身份敏感,即使被隔离在这里,她所做的也不过是些诊脉、照顾病人等诸如此类的杂事,并没有接触过药方等核心部分,也没有机会让她用到现代的诊病方式。若不是这次因为方军医身体不适她恰巧在场,而周遭又没有人有空闲注意她,机缘巧合,让她有了现诊的机会,只怕这所谓的“瘟疫”还会继续下去。
“哐当”一声,莫倾卿想得出神,一不小心,放在地上装药汤的食盒被她给踢倒了,里面的瓷碗尽数倒了出来,尚未使用的几碗药全都洒在了地上。
听到声响的钱军医转头一看,不由得蹙眉,看着浪费在地上的汤药颇为心疼,立时对莫倾卿多了几分不满,“怎么这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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