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花神提香(1/3)

外面雨未见停，柳欣去洗手间换好衣服打着伞去汽车保养商店取了车。

她借了电话直接在店里给名片上的号码打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接电话的是个女人，问明了地址，要她稍等，说自己十分钟就到。

柳欣向业务员道了谢，便坐回休息区等着。这汽车商店临街的一面是玻璃幕墙，视野极好，从这里望出去正见df大厦后身，三十六层的高楼上，层层灯火通明。她仰头看着商业中心区的各式华灯在雨中模糊，痛楚蔓延上心头，这感情渐渐强烈，却苦于找不到出口，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雨势大起来，雨点在她面前这幕硕大玻璃上痛哭，她心烦意乱，头也忽然疼起来。有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停在她身旁。

“您好，柳小姐？”清晰的女声，听到的瞬间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柳欣转过头去，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二十六年的时光中，见过很多美女，也亲眼见过几个女明星，但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遗世独立，美的不可直视，楚辞中神女一样的人物。

“我是。”短短两个字说出来都有些抖了。

她清浅一笑，伸出手去，“您好，我是您的代驾，请问哪辆是您的车？”她语笑嫣然间凤眼流转，简直有慑人夺魄的魅力。

柳欣如在云端，伸手和她握了握手，然后虚虚一指。

“您的钥匙？”

“哦！”柳欣才反应过来，赶忙将钥匙掏出来给她。两人上了车，柳欣见她颇为熟练的在车厢内检查了一番，系好安全带，又嘱咐柳欣也系好，便发动车子驶出了车库。

“您去哪里？”

“南京路，临星雅筑。”

她问完目的地，便不再说话，专心开起车来。

雨天路滑，她却开得平稳，柳欣很少见女司机车开得这么好，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事实上她也确实这样做的，同样作为女性，却实在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您一直看我？开得太慢了？”她注意到了，开口问道。

“哦，不！”柳欣赶忙解释，“慢点开也好，比较安全。我喜欢慢一些开。”

“因为是运动型车，偏跑车系，以为开太慢了您不习惯。”

“不会不会，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柳欣就好了。”

“好。”她点了点头。“我们直接上高架，走西部快速路可以么？”

“可以，你看着走就好。怎么称呼你？”

“提香。”

“提香？古书中的花神提香？”

“对。花神提香。”她转过头来看了柳欣一眼，展颜一笑，明灭路灯下，当真宛如暗夜静昙绽放。

她不说话了。柳欣看着她，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不起，这样真的很失礼，但我还是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做代驾呢？”

“什么？”

“你这么美，去做什么行业都不会差，都可以直接去做模特演员了，为什么偏偏要这么辛苦地晚上给人代驾呢？”

听柳欣这样问，她又笑了，“也不是非要做代驾。只是今晚你需要一个代驾。”

“啊？”柳欣懵了，反应不过来。

她透过后视镜看着汽车后座上放着的蓝色鸢尾，话锋一转，问柳欣，“鸢尾花是你的？”

“哦，对，我刚刚买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送给你。”

她摇摇头，“花不能乱送的。每种花都有特别的含义。”

“还有这么多讲究？我只知道玫瑰代表爱情，可我不喜欢玫瑰，在花店里看她们最顺眼，于是就买了。”

她轻轻笑了，“错了，不是你选她们，是她们选你。”

“她们选我？”柳欣觉得她说话很有趣，“什么意思？”

“你买的这些蓝色鸢尾，知道鸢尾花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

“鸢尾，花开三瓣，白鸢尾纯真，黄鸢尾热情，紫色鸢尾代表思念。只有你选的这蓝色鸢尾，寓意为绝望。”她转过头来看着柳欣，凤眸掩寂，目光悲悯，“你心中感到绝望。”

“不会，没有。”柳欣脸上的笑意有点僵。

她轻笑，“无妨，凡人悲苦，皆因造化，如今你劫数已满，也该回来了。此间有何未了心愿，我帮你完结。”

柳欣听她说这句话才怕起来，全身上下绷起来，直觉得血液都凉了，“什么劫数已满？你是谁啊？”她颤声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柳欣，将车提速到最大，风驰电掣般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柳欣心神俱碎地看着道路两旁飞逝而去的路灯。她怕得急了，伸手去拉方向盘，想掌握主动权。可提香却松开双手，笑着看她，指尖捏诀，口中默念着什么，只一瞬间，她整个人便虚化般，只空留个剪影在驾驶位上，柳欣触手一碰，登时化为金色齑粉，在车厢里散了。

柳欣呆住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实在出离了她的认知范围。她惊诧间，汽车仍高速前进，柳欣使劲摇了摇头，将自己拉回现实，求生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她手脚并用地从副驾驶爬到驾驶位坐下。她努力回想着陈诺曾经跟自己说过的左边是刹车右边是油门，她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腿，努力够着去踩刹车，她几乎用了自己的最大力气，这车却丝毫没有减速，速度高的骇人，关着车窗，柳欣甚至也能感觉到那呼啸而过的风声。

“啊！”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脚下两个踏板已经轮番踩了个遍，可汽车失灵了一般没有反应。今晚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