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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管进一楼掌柜自己住的那件屋子搜查,果然在床底下翻出大箱子,里面全是各色的衣服、帽子,他判断的不错,这里真的就是平湖侦缉队的联络点。他与马强坐到地上,乱翻起来,希望能找到替换衣服。陆大成在外面提枪看着沈掌柜。马强终于找到了几件合适自己体型的衣服,可以换下这身屁股上带补丁的长工衣服了。磨蹭了一会儿,衣服找齐备了,林秀轩又到屋子前面的香案前翻看,他受过搜查训练,总能从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上看出了一些名堂。他小心搬开沈家的祖宗牌位,看到神龛后面有一个小樟木箱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日本军官的照片,军衔是少尉。
“妈了个巴子,这货还把日本人当祖宗供起来了?”马强说道。
“看看还有什么?”林秀轩说着,把日本军官照片丢到地上。又从箱子底下,找到了几封信和一张奖状。奖状是大道政府颁发给他的,作为813带路的嘉奖,还有大汉奸苏锡文写的:“忠义黄道,共建乐土”八个字。那几封信都是一个叫做岛田幸助的日本人这几年用中文写的,贴的是4钱或者8钱的日军邮票,邮戳上写着攻陷徐州,济南八城等字样。林秀轩草草看了一眼,几年内这个日本人的中文有所长进,语句越来越通顺。每一封信的起始,这个岛田都要回忆1937年11月份沈金良的救命之恩;自称人生在世不记恩情,猪狗不如。
信的内容,大部分如同后辈一样的汇报,主要是他随同15师团,在中国各地转战的情况,从苏州到徐州,再到山东的一路进展都写了下来,文字间显得显得十分恭敬。当然从4年间的通信中可以看到,他从军曹提升到了少尉。信的最后,岛田总免不了感慨,为了帮助中国人民推翻腐朽的民国政府,就算个人牺牲在这片土地上也在所不辞。
只有最下面一封不是岛田寄来的,看邮戳是民国19年(1930年),从安徽芜湖寄到上海的。
从内容看,信是沈金良的母亲,花了一分钱请人代写的。大致是说,家乡水灾,几个弟妹眼看养不活了。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接最小的妹妹到上海,找个人家当童养媳。不过从神龛里供着的沈家十几口的牌位看,他老娘和六个弟妹都死在了民国20年,至于为什么独独留着这封信在盒子里,只有沈金良自己知道了。
林秀轩将沈家的牌位稍微擦了擦,然后从旁边拿过一根香点上,插进香炉,独将日本人写的信取出,来到外面,当着沈掌柜的面点火烧了。那沈金良眼见信纸点燃,立即做死命挣扎状,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但是马强捆绑的手法,岂是他挣得开的,过了一会儿,他转而冷静下来,虽然嘴被堵住,但是还是从喉咙里发出冷笑的声音。
这倒让林秀轩有些好奇起来,他决定暂缓动手,上前扯掉了沈掌柜嘴上的布条,看他说什么。
沈金良喘了几口气,接着从喉咙里发出冷笑声,直到马强火起,一巴掌拍过去,才哼哼唧唧停下。
“沈掌柜,后悔走这条路吗?”林从容问道。
“后悔?我这辈子只后悔一件事,”沈金良故作轻蔑状,“就是生为民国人。”
马强又要动手,被林秀轩用眼神止住。
“说说看,为什么投靠日本人?”林秀轩坐到了沈掌柜对面,翘起二郎腿问道。
沈金良是聪明人,他已经猜到落到军统手里,今天绝没有活路可走,索性硬气起来:“我猜,我前世一定作孽太多,才投胎到了这个腌臜的民国。我不能选出生的地方,但是不妨碍我可以选择狠她。”
“狠也不打紧,那为什么要帮日本人害自己的同胞?”
“我只是一个残废,有什么本事害人?掘开黄河淹死几百万同胞的,好像是重庆的委员长。”
马强看了一眼组长,示意赶紧动手,林秀轩用眼神制止了他,于是只好将手上的一根铁丝攥紧,耐住性子来回踱起步来。
“牙尖嘴利,好像有点想法。”
“不敢,我黄某人自知今天落到你们这些蒋贼鹰犬手里,横竖就是一个死。只不过,我想提醒你们,你们追随蒋贼,下场一定比我难看。”
“哦?”
“哦什么哦。你还真的以为凭你们能打赢日本人?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吧,文明世界绝不会来帮助一个用黄河水淹死自己国民的下流国家。”
“你真的这么喜欢日本人?”
“没错,20年前,我第一次在十六铺码头搬货,看到英国人的军舰,我当时就想为什么我们国家造不出一样的军舰?不过后来,我只在黄埔江上看到了更大的日本军舰,我知道了一件事,整个亚洲,只有日本人在发奋图强。”
马强最听不得这种民族失败主义论调,再次忍不住往前凑,这次被水手长陆大成摇手阻止。一直躲在黑暗中听这番怪论的水手长,从后面走上前,站在了横眉冷眼做不屈状的黄掌柜面前。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会打胜,你怎么说?”
“呵呵,做你的白日梦去吧。”黄掌柜的反应,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沈金良今天放下这句话,即使咸鱼都能翻身,这个国家也翻不了身。”
林秀轩无奈摇了摇头,这种无药可救的人,决不能留下活口,于是他向马强使了一个眼色。
马强出手如电,一下子用铁丝勒住沈金良脖子,此时他抬眼注意到那个瘦高个还紧盯着自己,那是一种稍微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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