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柒(下)(2/3)
。他走出了门,却险些撞上一个人,李佑皱着眉头看去,才发现竟是念欢。念欢平日里看见他的时候鲜少有好的神色,如今却忽得多了几分悲悯。李佑不愿与她多说话,错开一步就想绕开她。念欢却先他一步拉住他的袖子,生平第一次大起胆子,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讥笑道:“我从没想到,你这样的人,竟也会有怕的时候。”
李佑停住脚步,神色愈发阴冷,他随手拨开念欢的手,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胆子愈发大了,连我的事情,也想要插手吗?”
因着他二人的声音极低,旁人也不敢走上来,是以众人皆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连鸨母也不甚分明。念欢吓得一缩手,念欢看向李佑的目光却满是怨毒,像是最狠毒的毒蛇,恨不能将他一点点吞吃入腹才肯甘心:“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我只是高兴,你竟也有这样的时候,有人这般伤你,我只觉得痛快。”
李佑冷哼一声,再不愿与她多说,抬脚便要向前,念欢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仍旧在他背后开口,也不顾他还听不听得见:“李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可是,你配不上她。”
李佑却再不停留,径直下了楼去。鸨母见他下来,这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到他身边,还未待开口,李佑已将腰间钱袋整个递给她。鸨母吓了一跳,还不曾虚与委蛇推脱一番,李佑已没了影子。
只有念欢站在楼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狠狠地,撕破了手中的绢子。
李佑很久没喝过这样多的酒了,却也许久未曾这样清醒过了,他一路直奔了郑县子府后院的矮墙下,轻手轻脚的翻过,又轻车熟路的行至楚靖溟窗下,深吸了一口气,屈指在窗橼上轻扣了三下。
屋内亮着的烛火明显晃了一晃,随即传来楚靖溟轻而疲惫的声音:“谁?”
李佑听到她的声音,心间一紧,忙稳了稳气息,低声道:“是我。”
屋内沉默了许久,便在李佑想再次出声时,才又传来楚靖溟的回话:“你等一下。”而后,便有脚步声响起,却不是向着窗子来的,李佑立即会意,也朝着门口走去。
楚靖溟开了门出来,行至李佑面前,蹙眉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么?”
他身后是皎皎的月,更显他袍袖如华如水。而李佑看了看她苍白沉静的面容,直截了当的问道:“你今日为何走了?”
楚靖溟一愣,随即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笑道:“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李佑轻笑一声,一双含着情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楚靖溟,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今日明明看见我了,却为什么又走了?”
他的目光太黑太深,楚靖溟不敢去看,只能微微侧过头去,道:“你是说下午?我本是去找念欢的,到了却想起家中还有事,便又走了。”
李佑却不信,他上前一步,一把抓起楚靖溟的手臂,沉声道:“你很生气?”
楚靖溟后退一步,别过头去,想抽出自己的手来,却无奈他抓得太紧,只得作罢。她咬咬嘴唇,平静道:“殿下多心了,且不说我与殿下并没什么,便是有什么,殿下的事,我也是没有资格管的。殿下抱一个也好,搂一双也罢,同我又有什么干系,还请殿下放开我吧。”
她这话令李佑一下子松了手,她忙趁机将收藏到身后去,唯有面容冷静的可怕。
“那倒是了,我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李佑惨笑一声,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那表情却令楚靖溟心头一窒。她没见过他这样的时刻,竟将他从前刻意掩藏的全部神情,都展现在她眼前。
院中凤凰花开遍,红的像火,也像血。不知谁流,心头残血。
又是长久的沉默,便在楚靖溟以为李佑就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又开了口:“可是,自作多情也好,自以为是也罢,今日有一句话,我却一定要说。”
“阿靖,我喜欢你,喜欢的,我都快要发疯了。”
相思树底说相思,思妾恨妾妾不知。
那一刻楚靖溟猛地抬起头看他,他依旧是那样落寞的笑意,一双眼睛映进夏花,满满的柔情。
他唤她“阿靖”。他从未这样唤过她,旁人也从未这样唤过她,她觉得这称呼这样好听,好听的她几乎就要应了。她还记得他与韦嘉懿告白场景,那时他眸中深情款款,却尚不及此刻三分。
可她只是笑了,笑的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她笑着说:“殿下从前与韦娘子脉脉告白,说的也不过这几番话,当我还能信吗?”
心口疼得厉害,她隐在袖中的手指已握得发白,指甲陷进肉里,生生的疼。
她这话同样刺痛了李佑,他的面容一下子变得雪白,面前女子的笑意绝美,却像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他连指尖都是颤抖的,哑声道:“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楚靖溟摇摇头:“可我不在意。”
“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便是。”
楚靖溟摇摇头,偏过头去,轻笑一声道:“你自然没哪里不好——李佑,你这般聪明的人,又与我相交已久,又怎会不知,我若是当真喜欢你,又怎会看你与旁人出双入对,非得上前掴你两个耳光,才肯解气。”
李佑的心一点点沉到最底,他俊美的面容苍白的厉害,只嘴唇猩红得像血。他久久没有说话,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方苦笑一声:“是了,此番种种,原来皆是我自己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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