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章 回京事(下)(1/6)
(初无经验,本章不幸字多,慎入)
走到东街太学士府时已晌午,她喜滋滋地踏进大门,小心翼翼捧着瓷洗,朝里面喊:“山先生,齐先生!我来了!”
山九枭和夫人齐茵在里屋应了她。
还没等他二人出来迎接,一个熟悉的人却从内堂探出身。
待她一抬首,笑容霎时转变为十足的吃惊:
“哎?”她停住脚步,“沈督察,你怎的也在这里?”
沈扈笑:“我来看望先生。”
没等尽欢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情,山九枭和齐茵从里屋出来,招呼着她进来坐。
齐茵笑眯眯地给她沏茶,山九枭忙着介绍沈扈这个隐藏的门生。
“我道为何沈督察这一路都帮着我呢,先生您真厉害,门生都培养到圣上身边了。不过先生,您让沈督察这么光明正大地到学士府来,不怕上头怀疑么?”
她脑子转得快,揣测沈扈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帮她,觉得是友非敌。
沈扈沉默,不否认。
“鬼丫头,你先生我行得正、坐得直,不像你似的成天把什么事都挂在嘴上,我怕什么。倒是你一天到晚往我这跑,我还真担心你把我给卖了呢!”山九枭打趣她。
“先生!我还不是为了先生的事业,难道先生当初见我可怜收留我、叫我去考有道科、教我做官,是专门把我招到门下卖您的?”
齐茵将她杯子一推,笑道:“丫头片子,吃茶去,还管不住你的嘴么!”
尽欢喝口茶,将洗子放在桌上,道:“对了先生,这是给您的。”
山九枭拿来一细瞧,看向她,又端详片刻:“上好的瓷洗,秘色瓷啊?”
尽欢也打趣:“先生,慈禧哪里是上好的!”
山九枭还未想过来,沈扈一笑了然:“此瓷洗非彼慈禧。”
众人都笑她张口就是冷笑话。
山九枭不住地把玩这洗子,打听到是韩呈赐给何方正,何方正送与她的之后更是替她高兴。
齐茵道:“今儿中午都留在这儿吃饭啊。要吃什么?师娘给你们做!”
尽欢欢呼雀跃:“要吃醋里脊、糖蹄髈!还有蛋炒饭!”
“豁!你这丫头一开口就是硬菜,成,给你做去!不过,这蹄髈得煟上好几个时辰,暂时做不来,下回你早早儿地跟我说,我一早就煟好!”
尽欢喜喜乐乐地答应了。
沈扈说自己不必麻烦,就借尽欢的光蹭顿好的。
齐茵还做了紫菜汤,一桌饭吃得和和气气。两个先生瞧着两个年轻人在饭桌上斗嘴皮子怼来怼去,相视而笑,像爹妈看儿女。
尽欢笑得没心没肺,沈扈不似她毫无戒备,略有深意的表情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
吃完饭,沈扈要送顾尽欢去南街中丞府,问她要不要坐轿,她说不必,就这么近的一段路,饱腹不如走走,轿子颠来颠去的反而难受恶心。
太学士府与中丞府间隔了昭圆厂、潘报厂,沈扈便伴她散步。
昭圆厂和潘报厂遥遥相对,一个淘换女子爱的物件,一个囤积男子爱的物件,是京城最繁华的两座文化货物市场。
顾尽欢说自个是个外行,沈扈也道自己不济,却你赶我、我赶你地溜到潘报厂看古玩。
溜了一会儿腿溜酸了,包了几样点心找家戏园坐下喝茶听戏。
台上演的是一出新鲜戏,沈扈好奇,说这戏倒没听说过,其实那些经典的曲段他也不懂,毕竟他是个连汉话都不大地道的草原人。
尽欢浮起一哂,打手势叫他安静听戏。
他听了一折听不懂,只管替她倒茶。
边上坐着几个年轻女子,衣着光鲜,嘴里一边叫嚷着一边磕着瓜子,瓜子皮沾着口水乱飞。
沈扈见尽欢微微皱眉不妙,拿尽欢的扇子把儿敲了敲那头桌子,叫她们文明点。
尽欢面无表情继续看戏。
没承想那几个女子本不爽别人打断,面上挂不住,一见沈扈长相是顺眼极了、语气又彬彬有礼,就解开了一肚皮子的骚气,言语中居然暗指沈扈对她们有意思才拿扇子把儿调戏。
沈扈又气又臊,将扇子收回不知怎么好。
尽欢面无表情继续看戏。
但那几个女子不检点地将手移到自己桌上碰到那把扇子时,尽欢的面无表情就是过去式了。
她伸手拂开挪远扇子,道:“听戏就听戏,说什么,动什么!”
“哎,这破戏我们还就不爱听了,管得着么你!”
“管得着、管不着的你说了不算,你不乐意听戏大可别地儿溜跶去,别污了我的耳朵、脏了我的扇面。”
“不是老阿姨你谁啊?我还偏就说给你一人儿听了!我做我的事,这烂戏破辞吊丧曲儿,也就你这把年纪的爱听乐意看!”
尽欢扭头,瞥了她们一眼,给自己满上一杯,道:“小丫头,听你这口气,得比这台上台下有才学得多哟。我倒要听听,来!”
有人劝她说这可能不是个惹得起的主儿,可她不听,嘲弄道:“哼,您可别不服气,要说这吟诗作对,这京城小姐里头就没我这样的!”
尽欢笑:“是没您这样的,却是没这样泼皮无赖、大言不惭的。”
旁边看热闹的跟着哈哈笑,把那女子脸皮笑红了。
那女子们专捡唐诗里的句子来嘲讽她:“有句诗你听过没有?今儿冲你这张老脸我告诉你,叫——铅华不可弃。”
那些女子笑得嘻嘻哈哈。
她对:“我是——酒香安能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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