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3/3)
言吩咐杨顺几句,须臾,杨顺折回:“世子,崔鸿赫往林峦深处去了,有个女子戴了帷帽远远过来,大抵是陆听怡。”杨顺说到后头,大气也不敢喘。
崔鸿赫都等来了大姑娘,世子却……
“崔鸿赫走时那架势,急着投胎似的,有姑娘来找有什么了不得的。”谢思言冷嗤。
他两根长指紧夹一颗黑子。棋子是云南永昌的“云子”,对光一映,碧玉一般莹润通透,暗转碧色幽光,搁到棋枰上却是纯黑无杂,乃是棋子中的极品,价比黄金。
男人长指白皙,骨节匀称,比这精烧细炼出的云子更悦目。
指尖一旋,“啪”的一声脆响,谢思言将黑子甩入香榧木棋罐里,起身回书院。
杨顺暗道,世子近来总这么干,亏得这云子坚牢,堕地不碎,否则就那两罐棋子,还不够世子这两日扔的。
不多时,谢思言出了林子,杨顺急急追来;“世子,陆姑娘来了。”
“知道了,你复述一回意欲何为?”谢思言步子不停,不耐道。
杨顺恍悟,忙道:“不是大姑娘,是五姑娘,五姑娘来给您送画来了。”
步子顿了须臾,谢思言淡声道:“带她过来。”话说得慢,手却飞快正了衣冠,步至湖畔,往水面上望了眼才折回林中。
谢思言人高腿长,步子又快,杨顺竟一时跟不上。
他怎么觉着世子跑得比方才的崔鸿赫还快。
陆听溪不必看谢思言的脸色也知他心有不豫,再三解释自己为何如今方至,但他辞色未有稍降。
她只好硬着头皮先把画给他。
谢思言大马金刀坐着。
她方才过来时他就瞧见了。身形娇小的少女背着个竹编的大箱箧,仿佛要将她压到地里一样。少女一瞧见他就加快了步子,到了跟前,讪讪解释罢,又扭着脖子反着手,笨手笨脚从背上取箱箧,跟乌龟卸壳似的。
他搭了把手,帮她将壳卸掉,顺手接过来。
方才将少女压得弯腰喘气的壳子,就这么被他轻轻巧巧单手拎了起来。
打开来,他发现她这壳子里装的东西还不少。随手捞了几张画出来,未及细看,有一张滑了下来。
是幅经年的旧画。画上一派繁花淑景,一个看不清眉目的少女一面自马车上下来,一面将手中花冠抛给近旁的丫鬟。
画卷留白处题了两行诗——“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谢思言的目光在上句徘徊凝滞,捏着画卷的手指骤然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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