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2/2)
么旧事可谈。隋烨看着她沉默不语,睫毛不停抖动,脸色不可察觉地冷了些许,然后勾勾唇,唇角浮现一个讽刺的笑容,一抬腿坐回塌间。
他该期待什么,九桓山凶险,金尊玉贵的公主为了他一人登直攀云峰么?
就算她自己肯去,她的父皇得知怕也是要扒下他这个罪魁祸首一层皮的。
现下他的皮还妥妥帖帖长在骨肉上,就说明当年的她没有昏了脑子。
该庆幸,却又有一点异样的情绪掺杂。
良久,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低低开口,眉眼带着一抹熟悉的凉薄,仿佛当年骄纵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三公主又回来了。
她说,“我怎么会去呢,那日可是母妃生辰,我很早就回宫了。不然你以为自己何以好端端坐在这里欺负我。”
蛊惑陛下最宠爱的三公主可是大罪,她向来心有七窍,对利弊得失的权衡信手拈来。
直到隋烨从明月楼离开,隋婳还有些出神,旧事重提已没有当年的百般心思,只剩下愁绪,她突然有些厌烦宫里宫外的侍女进进出出,仿佛她们每张脸都在看她的笑话。
晚间,用完晚膳隋婳就早早歪在塌间看书,一应宫人也被传话的姑姑打发出去各自回房休息,只留了平时贴身的两个。
灯光下,向晚靠在桌子上看着锦月姑姑在动笔写字。
“姑姑,你抄写这些做什么。”
一本经书翻到了中间某页,向晚疑惑地看着对面女人认认真真一字一字地誊抄着。
“主子最近夜间多梦,难以安眠,正好今日有空,抄几笔佛经为她积福。”
锦月整个人淡淡的,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向晚只懵懂地点点头,心里却不信这些。
两人相对无话,她索性也拿过一张宣纸和笔,照着姑姑誊抄好的稿子抄写起来。
一笔一划,向晚写得认认真真,但是笔下的字却没那么叫人满意。
看着姑姑的成稿上字体大气工整,向晚有微微的不好意思,然后就对上锦月看过来的目光。
“秀气有余,笔力不足,下笔不够稳健。”
锦月看了一眼边蘸墨边点评着,向晚被人看着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又听到姑姑这样评价她,心里有些不快。
秀气有余,她是不认可这个评价的。
若是让她看到她昔日写就的书帖,肯定要夸一句苍劲大气,可这本佛经上的字体又生僻又难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向晚带着小小的不快继续抄写佛经,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夜深。
明月楼里。
隋婳又是一夜未曾安睡,幼时的记忆借着梦境一起涌上心头,纷纷扰扰,直困到她喘不过气来。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梦里隋安依然一派草包模样、隋烨冷冷清清、业陵蠢笨如初,却独独没有穆濯的身影,直教她合宫乱走,在梦里寻到天亮。
第二日晨起无意外头昏沉沉的,隋婳被服侍穿好衣服,任由宫人帮她抚平衣裳的褶皱。
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眉眼淡淡,脸上透着一丝红,倒是瞧不出来未曾安睡、气血不足的样子了。
“主子,这是餐前的小食,北国番邦进贡的各色干果,太医院看了说是增补气血有些许功效。”一名宫人托着锦盘低头回话。
沐乔看了盘子里盛的各色果脯豆干,确实是宫里不曾见过的样式,忽然心思一动,望向举着果盘的人,“使者来的时候是几月?”
“九月中旬。”
“你没有记错?”
“不会,当时殿下还在城中,还命申大人带着使臣们去看郊外园林的早菊和雁来红呢。”
隋婳听了,脸色有些发白,宫女见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认错,隋婳只打发了她出去。
九月,那时候她还在绥宫,并没有使臣觐见,直到她走的时候。
往常,绥宫里有的,凤栖宫里必有,甚至比他们还早拿到贡品。而现在,竟有贡品不送绥宫、只拜邺城了么?
邺城势大,挟制北境,这帮蛮夷算的倒也清楚,往后不管和还是战,他们面对的是隋烨,所以干脆视南国为无物了。
隋婳越想心思越沉重,索性放下青黛,拄着脸沉思起来,连有人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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