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暗伏取证(1/3)
诸允爅心上狠狠一紧,煞气轰然间炸了遍地。
林柯恍然间像是看见了肃王眸子里鬼影重重,他蓦地一抖,喉结上下翻滚了片刻,抢在肃王眼底满布血色之前紧紧扯住他的袖口。
“放手。”诸允爅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见少年坚毅地锢着他,正欲劈手击在他肘间麻筋处,却听林柯心急火燎地喊破了嗓音,忙道,“殿下!杨姑娘说请殿下不必挂记,回府喝了汤药再做定夺。”
肃王仍瞥着他,对他的话像是无动于衷。
林柯吞咽了一下,惊惧得指节发抖。
林柯虽顶着肃王旧部遗孤的名义受肃王府照料颇多,然而对于肃王其人在镇虎军的威名赫赫,却着实了解不多。他只听说过肃王因着当年北境叛贼之事生了心魔,怒意肆起时容易脑子不清醒——不过道听途说之事他们行伍之间并不介怀,况且无论清醒与否,肃王仍是镇虎军所向披靡的令旗,他亦未曾在战场之上惹过任何无法转还的过错,或是因一时冲动坏了事关性命的战局。
镇虎军戍守北境多年,不是朔风黄沙,就是尸山血海,没个心结魔障的将士都少,更何况肃王背负着十余万人性命攸关,三年的昼夜忧思,没郁闷成废人都是幸事,怎么可能当真没心没肺地没半点儿暗自入魔的趋势……
然而今日得以一见,林柯方才得知,“罗刹”二字,竟可在瞬息之间,凄厉之至。
肃王似未听挡开少年的阻拦,疾风骤雨一般走出丈余,脚步猛地一滞——他这才迟缓地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片刻,掉头折回到林柯的跟前去,“等会儿……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正此时,京城北郊密林深处,一座残破的山间别院匿于山脚,重重院门之中,晨光熹微地投进一扇几近碎落的窗棂。屋内一把太师椅,座椅上耷拉着脑袋昏睡许久的人幽幽然转醒,舔了舔发干的唇角,僵硬而滞涩地扭了扭脖子。
“诶哟哟——我的脖子……”
被五花大绑捆在太师椅上这人沙哑着嗓子的话音方落,便听她头顶“嘶啦啦”挪开一块儿瓦片,趴在屋顶的少年郎龇牙无意义地嘶了两声,瞄着屋子里的人压着嗓子喊道,“杨姑娘——杨姑娘?醒啦?”
杨不留没抬头看他,耷拉着脑袋昏睡得她头晕眼花脖子疼,哼哼一声先当应下,缓了好一会儿才歪着脑袋,勉为其难地看了屋顶那窟窿一眼,“附近没人吗?那刺客呢?”
“荒郊野岭的,把你捆在这儿之后就走了,差不多得有一个时辰了。”岳无衣抬起脖子四处张望了一遭,又埋头在瓦片的窟窿上,“我把匕首藏在你身后了,绳结都磨了一半,一会儿要是觉得情况不妙,稍一用力,挣开就行。”
杨不留从善如流地谢过岳小将军的好意,眯着眼望向屋外天光大亮,昏睡得浆糊似的脑子里搅了几圈,忽然很是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不跟那刺客去瞧瞧?守着我做甚么?”
岳无衣噎了一下。
他这会儿才是真真儿的明白过来,他家主子一再放心不下的这位姑娘心有多大。
“这座宅子是早年皇上赐予南境时将军的一处疗养旧伤的别院,建在北郊密林里,后山里毒蛇猛兽什么都有,留你自己在这儿喂狼?”少年郎看着杨不留脸上被枝桠挂出那道血花犯愁,“……姑奶奶,让他把你绑到这儿来看他究竟有何意图,等着套话已经够出格的了。扔你一个人在这儿,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殿下还不得把我剁了喂狗?”
杨不留低低地笑了一声,勉强接受了岳小将军的好意,闭目休整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甚么似的,瞪圆了眼睛,歪着脑袋问道,“你刚刚说,这儿是谁的别院?”
昨夜因着程诺恶意挑衅,事发突然诡异,肃王府侍卫调动一时有些慌措,待到王府家将侍卫人数清点整顿完备已是夜半,直等过了安寝的时辰,本该在府中轮值的侍卫方才发觉,在这一番慌乱之间,地牢门口的侍卫直到熄灯就寝,始终未曾露面。
地牢里押着一个亡命徒,岳无衣登觉不妙,率白宁周子城匆匆赶往地牢准备一探究竟,孰料方能远远望至地牢门口,便见杨不留优哉游哉的缓步从石阶上走出来,竖起食指对那三位当即要拔刀离鞘的少年将士嘘声,靠近几步低声说道,“侍卫在里面,听声音还活着。刺客要跑。”
白宁和周子城登时头皮发紧,有些慌了手脚,杨不留只留一人在暗中留心地牢动向,引着岳无衣跑到厨房翻了一小坛竹叶青捧着,略一沉吟,轻声叮嘱道,“地牢守卫不重,殿下应当也是有心想看他会不会脱逃,顺藤摸瓜找找他的来处。今日正巧,一会儿务必让白宁和子城守住医馆的吴照夫妇,劳烦岳将军尾随刺客跟在暗处。我估么着他应当会拎着我做挡箭牌,若是他当真带我出逃,盯着他便是……不过,若是他要下死手,还得有劳岳将军救我一命。”
岳无衣神情凝重了半天,还当是甚么万无一失的妙计,合着杨不留打的就是以身饲虎的主意。
岳小将军脑袋当即摇成拨浪鼓,对于杨不留送上门与人为质的计策成百上千个不乐意,“让他跑掉,再跟着不就行了?你去掺和甚么?”
杨不留叹了口气。吴照伤重,究竟何时清醒她也没把握,与其苦等,倒不如变个法子逼他露出马脚来得快些。
“一来当初此人想要置吴照于死地时,白宁和周子城皆有目睹,若非是因为伤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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