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吉时之前(2/3)
听了却未急于分辨,只是沉着脸,转头瞧向还在自责因着自己的迟来害得杨不留受伤流血的诸熙,抬手打断他愁眉苦脸的胡思乱想,沉声问了一句,“熙儿,你说呢?”嘉亲王像是根本没把那西域鹰犬的指摘放在心上,径直撇开他对肃王府的构陷,专心致志的细细说起今日清早从东宫往肃王府一道而来的来龙去脉——原来二位小殿下昨日夜里就到了肃王府,想着一早能先瞧一眼新娘子梳妆打扮,索性借宿了一宿。赶巧昨日布置会场时,诸允爅捡了两个多余的人形箭靶让诸熙拿回去练习骑射,夜里便差使着车夫拉着这两个靶子回了宫城,一大早又特意拉着巽南王老早准备却忘了送来的几只充当新婚礼的兔子回来,孰料阴差阳错,两位根本没搭乘车驾的小殿下倒是逃了一劫。
如此一来,杨不留既知二位小殿下在肃王府留宿,那这大张旗鼓的谋害之举根本只会是无疾而终,先前的指认,也便只剩下遭人陷害的缘由来处。
那鹰犬显然震惊不已,低低念了一句“怎么可能”,被江楼敏锐捉住,当场逼问吐了实情,嘶哑道,“昨夜我分明看见有人乘着马车进宫,一早又亲眼见他们两个坐上马车!马车里怎么会是空的……这不可能……”
嘉亲王一耸肩,坦然不做解释,全然一副你看错了偏还不承认的无奈神情。
江楼却留神着巽南王殿下叽里咕噜地跳到堂屋门外,蹦蹦哒哒地缠着林柯闹来疯去,稍稍有了窥见了些许端倪——依着他追着车夫出去亲眼所见,他断定今日这场火患必定至少两人交互配合确认路线方才能够施行暗害,然而一人盯梢许能蒙骗,倘要是两人乃至更多,没个替身或是藉以转移注意的帮手,想来很难混淆视线。
但若昨夜和今早奔波来去的并非嘉亲王,而是武艺卓绝,又同嘉亲王身量相仿的林柯呢?抱着个什么物件儿加以掩饰,但凡察觉到车夫有何蹊跷,跳车离开也非难事……可方才形势危急,肃王妃若是慌乱争辩也便作罢,为何安静至此,一副了然于心却无从抗拒的架势呢?
难道在场诸位,便有此番栽赃陷害的幕后之人不成?还是这编排远不止于此?
江楼霎时就想起了那位千里迢迢前来恭贺新婚之喜的昭王殿下——适才莫名其妙害得众人先入为主论定嘉亲王巽南王已经遇险的罪魁祸首。
果不其然,洪光皇帝这厢听了嘉亲王所述,神色稍有松动,那厢安静许久的昭王便适时地表露出几分好奇,张望着江统领手中的书册,先是不轻不重地“咦”了一声,而后却目光一躲,并未招摇地提出质疑。
然而这丁点儿的声响已然足以引起洪光皇帝的注意。
“……江楼。”诸荣暻唤了一声,视线却先循着昭王的声响追过去,似无意地望了他一眼,“你拿在手里的书册从何而来,又写了什么东西?”
江楼揣测归揣测,答话仍旧有一说一,“启禀皇上,末将适才追着偷跑的车夫意外闯进别苑,找人时无意间发现了杨姑娘住处的暗格,里面便是这本没来得及收好的书册——”江楼顿了顿,上前呈递到诸荣暻手中,“正是同当初长街当铺一案发现的秦家账簿一模一样的手抄本,不知是不是原件。”
诸荣暻点点头,伸手拿来账簿草草翻看,然而洪光皇帝还没甚么颜色,倒是一旁的昭王怒不可遏地站起来,冲着不发一言的杨不留怒喝责难,“杨姑娘,难道当铺里的账簿是你刻意放的不成?你可知你这番所为,害得昭王府多少人受了牵连!”
杨不留被他突然的问责喊叫惹得不耐,稍微皱了下眉,冷淡道,“还请昭王殿下明示,我究竟作何所为?”
昭王当下起身而出,跪在洪光皇帝跟前,一副不愿同阴诡小人争论计较的神情,以头触地,赫然悲壮道,“父皇明鉴,儿臣当初并不知晓这账簿的来龙去脉,这分明是这妖女故意为之意图——”
诸荣暻眯起眼翻了册子,末了抖了抖封页残缺的账簿,不甚在意地丢还给江楼,截口打断昭王愤然的指责,不太想继续听他为了已然有了定论的往事再做辩驳,“今日礼成之后,这便是你的弟妹,以妖女相称,恐怕不合适吧?”
昭王怔了一下,全未料到诸荣暻这般容忍西域鹰犬造次的态度,当下咬紧牙关,正欲挑拨太子妃之死一事,孰料虞淇十分赶巧地前来恭贺肃王新婚之喜,外面内侍凑到尹银花身边低语了几声,花公公惊诧地眨了眨眼睛,赶忙伏在洪光皇帝耳边道,“虞大人来时路上凑巧抓了一位身着宫中车马司服侍当街撞人的男子,听说这人好像是先前有人匿名递了画像的邪徒郎七,虞大人的意思,这案子归玄衣卫主掌,还得请江统领去确认一下。”
诸荣暻面色沉静,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心如明镜地望了昭王一眼,“罪魁祸首已经抓获,昭王还觉得,是肃王妃暗害你和熙儿?”
“……”昭王不甘心,朗声道,“这账簿分明就是这妖女刻意陷害——”
诸荣暻冷笑了一声,“你怎么就抓着这账簿不放呢?你还当真要朕细细说一说猎场买通侍卫的事不成?”
昭王脸色一青,忙连磕三响,“儿臣之过儿臣愿一力承担,但这妖女是西域鹰犬都要遵循听从之人,其目的不容小觑啊父皇!”
诸荣暻听昭王一口气说完,皱了一下眉,“看这样子,昭王是知道那本账簿里记载的都是什么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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