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复纠葛着的(2/3)
,只能在深夜点着灯看书;但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些事不得不去做,那些不幸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磨难,对另一些人来说,也许就像摔个跤那样简单。这个世界最公平的一点就是,它对每一个人都不公平。
雨下得愈发大了,淋湿了她的头发,苗初七看到十字路口对面,有一个可以避雨的公交车站台。她左右看了看,没有车,绿灯。她扭大油门,刚骑到十字路口,就突然从左侧冲出来一辆黑色轿车,刺耳短暂的鸣笛声,刹车声,接着天旋地转……
前一秒,她还是带着笑的。躺在冰凉的地上,雨水噼里啪啦打在脸上,灌进嘴里,苗初七只是在想,今天肯定迟到了,要被扣工资了。
肇事司机没有跑,可能被吓坏了,也可能因为有监控录像。他一边悔恨,恨自己想当然地以为路上不会有人,绿灯只剩五秒,快一点没关系的;一边颤抖着双手按下报警电话,甚至没有去看一眼被他撞倒的女孩。
她还被雨水呛得咳了一下,努力抬眼,看到自己左腿的膝盖渗出鲜红的血……
要不是冉一丘经过时往窗外瞥了一眼,看见地上那个身影有些眼熟,连忙下车跑了过去,苗初七可能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冉一丘等不了什么救护车,也顾不得去维护事故现场,他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苗初七,上了车直奔医院。一路上,苗初七意识有些模糊,眼皮很重,觉得浑身发软,在她一次次想要睡过去时,耳边不断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纱布,苗初七醒来,发现自己的左腿被打了一层厚厚石膏,吊得老高。浑身酸痛,脑袋发昏,喉咙里像火烧一样,焦渴难耐。
苗初七伸直了腰,眼看就要拿到桌上那水了。这时,方以北、宋谷和冉一丘推门进来,看到苗初七的动作,以为她要下床,连忙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回病床。
“苗初七,你醒了呀……”
“疼……”大手大脚的冉一丘碰到了她淤青的肩膀,苗初七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苗初七白了她一眼:“怎么哪都是你啊,真烦人……”
“哎哟,都能骂冉一丘了,那看来没什么大碍了。”一旁的宋谷看到她嘴角干裂,就拿起桌上的水扭开,递给苗初七,开玩笑道。
苗初七一口气喝了半水,抹抹嘴巴,觉得身上的力气回来不少。
“我怎么会在这儿,你们三个又怎么在这儿?”
方以北指着冉一丘,开口说:“你不是被撞了吗,他发现的,也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冉一丘?”
“别提了,你不知道当时他,哭天喊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比零花钱丢了还伤心……”
“当时多吓人啊,我还以为你……”
“对了,我们怎么联系不到你家人,需要他们签字呢……”方以北一脸疑惑地问苗初七。
苗初七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询问几人:“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啊……”
她长舒了一口气:“哦,原来只过了一个多小时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上班啊?”冉一丘难以置信地说。
“不是……”
宋谷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认真说道:“准确的说,现在是你出车祸的第二天早上九点,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什么!”
说话间,苗初七掀开被子,竟然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你不能乱动,左腿粉碎性骨折,你走不了路的……”
听到这话,苗初七愣了一下,看向被吊在床尾的左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要去做什么事,我们可以帮你。”
“真的吗……”
三人按照苗初七的话,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那间门前有一棵老槐树的屋子。
因为下雨,地板上的青苔十分湿滑,古旧屋檐滴下的水珠,砸碎在门前,打湿了那扇紧闭的门。
宋谷上前去敲了敲门,没有动静,随后拿出苗初七给的钥匙,打开了门。方以北和宋谷走在前面,冉一丘缩在他们背后,三人刚跨进门,还没站稳脚跟,就突然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扑了过来,呜呜呀呀一阵乱吼,吓得他们魂都丢了一半。
“难道,这就是她妈?怎么……”
宋谷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又晃着脑袋冲了过来,像是要赶他们走似的。
“苗初七!我们是苗初七的同学!”冉一丘想到了苗初七交代的话,见到她母亲,要提她的名字。
那个披头散发的妇女听到苗初七三个字,明显怔了一下,缓缓放下了高举的手,眼神浑浊,嘴里念念叨叨。
“初七,初七,我的初七……”
苗初七的妈妈拖着脚步,蹲到墙角,双手环抱膝盖。他们将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放到地上,转身要走,冉一丘走了两步,却回头拿起地上的袋子,放到靠墙的木桌上,取出塑料袋里的饭菜,端着走向苗初七的母亲。
“阿姨,苗初七叫你吃饭了。”
“你……你是谁……”
“我是苗初七的朋友,好朋友。”
冉一丘把勺子伸到她嘴边,一口接一口,每吃完一口饭,她都会问一个问题。
“初七呢,她去哪儿了?”
“苗初七啊,苗初七去上班了呢。”
“不要,不要上班,初七要去上学,考第一名……”
“苗初七要上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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