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等(1/2)
终于又挨到开工资的日子了,没人知道那多让人急不可耐,贝贝又一次提前三天,便已然面对弹尽粮绝的窘境。
.这个月,彭程几乎没有赚到什么提成,他是这家澡堂子的下线,连那个吭哧瘪肚的小崽子都比他赚得多。澡堂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会吆喝“大哥,擦鞋不?十块。”却唯独他不再说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彭程都在忙活和义哥的生意,他们俩白天晚上的忙活,废寝忘食。其实他很不喜欢擦鞋的工作,从一开始他就喜欢,那么干不过就是为了赚钱,为了贝贝赚钱,为了她,他觉得干啥都是要得的,但擦鞋那事儿简直令人发指。
今儿又赶上澡堂子的同事们要一起吃个饭,拿到了钱的人,总是雀跃的,难以安分,彭程很想去,他再不想灰溜溜的了。
上个月开工资的时候,澡堂子的同事们就一起吃了一顿。那一顿,彭程推脱了,他编了个还不错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这一次再编理由搪塞似乎有点抠门的嫌疑了。他觉得开不了口,那也太没脸了,况且他心里也还挺想去的,苦唉唉了一个月,那姑娘连个笑模样也没有,他很想发泄一下,这样的聚餐正好是个机会。想着这些,那感觉便拱拱嗖嗖的,总是瘙痒着他,于是他没怎么纠结便答应了,用剩下的那点工资里唯一的红票子,交上了份子钱。
小敏抹搭着厚厚的单眼皮,傲人的胸脯在小伙子眼前滑了过去,她的重心从左腿转到右腿,又从右腿转回左腿,带着浑圆硕大的屁股来回的晃动了。她喜欢红色的指甲油,但她不擦口红,雪白的皮肤,像是滑腻的奶油,偏显得那唇已然红得明亮,她现实哼笑了一声,用眼皮间细弱的夹缝抿了彭程一眼:“这回去了?”
小敏的嗓音是悠悠的,像是飘在空气中咖啡的香味,浓稠诱人,却总是摸不着踪影,她的这话深深刺激了彭程的自尊心,他已然转了身了,却又回头看了看小敏那扬起脖子,她眼皮朝下,一张白净浑圆的脸,看似漫不经心。
彭程微蹙的眉头终是放了下来,收起一脸的不驯,他腼腆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
贝贝独自等了彭程很久,等得她甚至有些恍惚了,这一次他们没有约好,只是几天前姑娘提了一嘴,说开工资的时候她还在家里等他。巧的是,今天彭程还是不当班,她猜他又没回来,八成是在等钱。
天眼看着就要黑了,贝贝给彭程打了个电话,只是没人接听,又过了很久彭程才终于回了电话过来。
“工资开了吗?”贝贝开门见山的问他,她竟这般的急不可耐。
“嗯!”彭程应了一声,用左手揉乱了头发。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终究还是个简单的姑娘,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急切有多让人寒心。
“媳妇儿,我得给大哥送房租去。”接着,他说他会回来晚点,尽管晦涩,那言下之意不外乎让贝贝别再等了。
简单的姑娘还从没见过这套路,她哪里听得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直说没事,说晚点不要紧,她在家里等他。彭程再三的劝解,总是不能打消贝贝的念头了,终于她一语道破天机:“我答应小星把钱给她送去,你尽快回来吧。”
两个人都悻悻然的收了线,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已经八点多了,天黑压压的盖满了头顶,彭程终于到了家。
他推开大门,钥匙拧锁的咔咔声今儿听起来特别的大,贝贝紧张的从床上站了起来,她侧过身子,歪着脑袋,透过昏黄的电视机里透出的一点光亮,看着门口,那隐匿在黑暗里的人。
“回来了?”姑娘试探着问道。
“嗯!”彭程应了,闷头走了过来,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东西。他绕过了床,拉着姑娘坐下,牵起了她的右手,拇指在她的手臂上来回的磨蹭。他抬起头笑着看她,满眼皆是璀璨,四目相对,小伙子有些羞涩了,低头珍视的抚摸着那青葱一般纤细的手指,在她白璧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媳妇儿,我可好吃了。”彭程耷拉着眼皮,睫毛在脸上拉得老长老长,他似乎说得没有那么起劲儿,想必那蛋糕远没小敏说的那么好吃。
“钱呢?”她问。
彭程正转头拿起随手放在床上的蛋糕,刚才又转回来,正对上贝贝的这句问题,那姑娘透亮的大眼睛,期待的瞧着他。小伙子惊得挑起了眼帘,他先是一愣,接着他拿出那个盒子,白色带着卡通花纹的盒子,看也不再看贝贝一眼,只低着头拆开蛋糕的包装:“媳妇儿,你看看,可好吃了,你看看先。”
早晚总是会知道的,其实晚知道也不过就晚了五分钟,真就没多大差别。工资花没了,仅剩的一点零碎被彭程买了这块漂亮的蛋糕,现在他兜里,怕是连十块钱也没有了。贝贝一点儿吃蛋糕的心情都没有,这功夫她看着草莓蛋糕,心里觉得那就是一坨屎。
钱这玩意本身没什么价值,特别是对于一个有钱人来说,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抵不过爱人热诚的心意,但是对于一个负载累累的人,或者对于一个还不知道这个爱有多重要的人,钱还真是很值钱的。
贝贝歇斯底里的质问彭程他脑子里装得是不是大粪,他不知道自己欠着小星钱吗?为什么不留点,为什么不?她平静的接受了他告诉她的现实,接着猛然炸掉,她吵嚷着,用声带能发出的最高音吵嚷。
彭程似乎并不擅长辩解,也或者就连他自己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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