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无论做什么都是在浪费生命(1/2)

伍静萱只好装做认真地浏览着帐目。一边寻思着应对之策，看到最后一项，也就是本月初买的那一套衣裙，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于是，她问道：

“赵先生，别的暂且不论，就拿月初我买的那一套淡黄薄绸罗衫配一条海蓝色的百褶长裙来说罢，据我所知，购买这一套衣裙，这帐目上记载的价格，比人家彩霓轩里明码示的价格就多出了一百多两银子呢，这是怎么回事呀？”

赵先生眨了眨眼，问：“你怎么知道人家店铺里的标价是多少？”

伍静萱笑道：“彩霓轩是咱们姐妹们经常去逛的，怎么不知？”

“嗯，也许，款式相似，质地有异，故而售价不同。”赵老先生皱眉说道。

伍静萱叹道：“我们若是这个也分辨不清楚，别的事也都不必再做了。幸好这是十多天前的事，这种时尚衣服人家铺子里还有存货，找来他们的伙计，一问便知。”

赵老先生便嘟嘟哝哝地说：“哎哟，伍姑娘，你也晓得，每月购买姑娘们衣服、用具这些项目，都是一次批量购进，每月月底再分摊到每一位姑娘的帐户上，琐琐碎碎的，有些小东西实在是值不得什么，五六个铜钱，一二个铜钱的都有，若是都要算得毫厘不差，我们帐房里的人手怎么忙得过来……”絮絮叨叨，说个不住。

伍静萱说：“一百多两银子呢，与五六个铜钱、一二个铜钱，恐怕还是很有一些差别的吧？赵先生，若是莺莺大姐短了你一百多两银子的薪水，你去争不争？”

赵先生又道：“我怎么与姑娘们相比？这一百多两银子，够我一家小半年的吃用了，却还不及姑娘的一件时新衣裳，唉！”

伍静萱听了这种穷酸话，自然不高兴，不去理睬这浑话，又道：“反正差着这么多银钱，你这帐上的价格，我是不认的。实在谈不拢，就找来彩霓轩的伙计，做个见证。”

老赵说道：“好罢，这一项有争议，待我记录下来，呈请莺莺大姐裁评。”于是，老赵提起毛笔，在一张白纸上记录了下来，又问伍静萱，她认为这套衣裙应该值多少钱呢？

伍静萱记得自己在那店铺里看到的价格是一百一十多两，还有一个零头，她便报了一个一百二十两的整数，宁可吃点小亏，图个省事。

老赵记录了下来，又问，“姑娘看看，别的项目，还有什么出入么？”

伍静萱指着帐目，冷笑一声，说道：“这些衣服银钱，哪一个月不与莺莺大姐乱吵一次呢？你们帐房里的胡胖子主管这事，他都清楚，你去问他，便就是了。”

赵老头说道：“莺莺大姐叫我来与伍姑娘核对，胡胖子才不理我呢。再者而言，胡胖子也是偏袒着莺莺大姐的呀，此事还要伍姑娘自己拿主张，自己确认明白，才是道理呀。”

伍静萱用一种有力无气的眼神看着赵老头。赵老头说：“伍姑娘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伍静萱咬了咬牙，说：“赵先生，你稍等。”

说罢，伍静萱站起身来，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不久，她从卧室里抱了一个红漆镶罗钿的彩色首饰盒走了出来。重又在赵老头的对面坐下，打开首饰盒，里面竟然也是一堆纸张，密密麻麻的字迹。

赵老头倒笑了，说道：“我看伍姑娘抱出一个首饰盒，还以为里面是珠翠钗环之类的细软呢，不晓得姑娘给我看这些算是什么意思，却原来是也是文约帐目呀，用这么珍贵的盒子装着，可惜了这么好的漆盒子了。”

伍静萱说道：“这里的帐目，值得五、六万两银子呢，是我后半辈子的靠山，比起戒指耳环什么的，可要珍贵多了。”

一边说着闲话，伍静萱翻出一沓稿纸，用一根大头钉钉在一起，递给赵老头，对他说道：“赵先生，这是我与胡胖子每月核对一次的购衣清单，我与胡胖子都签字确认的，每月一张。您老看一看吧。”

赵老头接过来，浏览了一遍，点头说道：“嗯，伍姑娘，你记录得倒是挺清楚的。可是，你这是一张汇总的单子呀，所有成衣铺的采购明细，都混在一起了。我还得把彩霓轩的单挑出来，这个工作量也不算小了。你看这样如何？我把你的这份单子带回去，让我的徒弟按各家店铺分类，新做一份表格，如何？”

伍静萱不怒反笑，说道：“赵先生，你欺负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婴孩吗？这个单子不可以拿出这个屋子的。”

“噢！”赵老头感叹一声，其实，他倒并不是存着什么坏心思，主要是这种重新摘抄编录的工作，的确是又枯燥又繁重，好像是从豆子碗里挑出芝麻一样，即使是赵老头这样的积年老职员，也颇感畏难。

伍静萱说：“胡胖子手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你可以向他去要。”

赵老头摇头叹气，抱怨说道：“唉，这种陈年老帐，对过一次又对一次，莺莺大姐的心思，咱们谁不知道？胡胖子才不肯配合我呢。”

伍静萱点点头，无话可说。

“伍姑娘，这样的抄写工作，后面肯定还有不少，不如……明天我带一个徒弟过来，帮我打打下手，如何？”

伍静萱摇头，说道：“不要，人多手杂的，我若是一个照应不过来，多一张单子，少一张单子，算是谁的？”

“那么，请姑娘屋里的小红姑娘来帮帮忙，这样总可以吧？”

“小红吗？听莺莺大姐说，小红家里有些麻烦事，她告了假了，现在不在这里。”